一进酒庄,司徒瑞就被外公叫去品酒了。
能有资格去陪一帮老头品酒的年轻人,只有司徒瑞一个。
司徒瑞的那些舅舅都被发配去采摘葡萄。
“宝宝,你去摘葡萄玩,少吃点葡萄,肚子会疼。”临走时,司徒瑞在萧九耳边柔声叮嘱道。
看了眼站在司徒瑞后面的那些长辈们,萧九听话地点头。
酒庄里的管家已经将几百人的队伍分成了若干组,中年男子组,中年女子组,年轻男子组,年轻女子组,青年组,少年组,幼儿组。
萧九眼尖,在中年女子组的队伍里看见了温宁和司徒静宜,刚想过去。
“你去厨房帮忙,新媳妇都要去厨房帮忙的。”司徒瑞的外婆走到萧九面前,板着脸说。
萧九扫了一眼年轻女子组,那里面有几位也是新媳妇,甚至比她还要新呢,几天前刚结婚。
萧九以为她要吃葡萄吃到牙齿发软,事实是她现在择菜择到手软,至于葡萄,她连个影子都没瞅见。
剥毛豆,择韭菜,剥花生,择荠菜……
萧九蹲在厨房的一角,眼前的活儿仿佛干不完似的,不断地有人送菜过来。
“累了吧?”快到中午时分,一个中年妇人走过来问。
萧九连连点头,她的十个手指头都快失去知觉了。
“跟我来。”中年妇人在前面带路。
萧九颤着两条腿,跟在后面。
中年妇人将她带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里面有房间,累了你就睡会儿,饿了你就吃点。”中年妇人说完便离开了。
萧九走进小院子,推开古色古香的门,屋里的摆设也是古色古香。
屋里有一张很古典的雕花大床,床边摆着一个小圆桌,上面放了又红又紫的大葡萄,各种小点心,甚至还有一壶茉莉花茶。
萧九吞了一口口水,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圆凳,摘了一颗大葡萄塞进嘴里,真甜!
吃了一肚子的葡萄和小点心,萧九打了个饱嗝,爬到古色古香的大床上,躺下就睡。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萧九被司徒瑞从床上扯了下来,他一句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走。
司徒瑞的外公站在院子里,老人家因为生气,身体有些发抖。
一堆人站在院子外面,不敢进去。
今天是司徒瑞外公母亲的忌日,这个小院子也是她以前住的地方。
那些葡萄,点心,那花茶,全是用来祭拜的食物。
萧九睡了那张大床,还吃光了祭奠用的食物,难怪司徒瑞的外公会生气了。
萧九眯眯瞪瞪地跟在司徒瑞的后面,她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疼,他的步子很大,她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她不知道所有人找了她一个下午,最后才敢到这个小院来寻人。
回去的路上,车里没人说话。
坐在车后面的温宁和司徒静宜也异常地安静。
她们两个不说话,是因为司徒瑞的脸阴沉得怕人。
萧九缩在副驾驶座里,打着盹,她当然能感觉到司徒瑞身上的怒气,可是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生她的气?
萧九眯着眼睛在脑子里深刻检讨了一番,最后她确定,她今天没有做让他生气的事。
先送温宁和司徒静宜回了庄园。
司徒瑞用力打开车门,再用力关上车门,整个车身都颤了一下。
“司徒哥哥。”车里没了其他人,萧九伸出一只手放到司徒瑞的腿上。
司徒瑞拨开她的手,发动车子。
“司徒哥哥——”萧九看着他叫道。
“不想出车祸就闭嘴。”司徒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萧九立即闭嘴了。
到家的时候,萧九故意在副驾驶座上多待了几秒,这次司徒瑞没给她解安全带,也没有抱她,他径自朝电梯走去。
萧九摸摸鼻子,灰溜溜地下车,小跑着追上他,伸手从后面握住他的手。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由于惯性,萧九的手撞到了墙壁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她的手背立刻红肿起来。
司徒瑞心里一紧,强忍住去握她手的冲动。
进了公寓,他用力的脱衣服,用力地开门,关门。
萧九捧着红肿的手走到冰箱前,单手打开冷冻室的门,将红肿的手放进去,想要冰冰,让手不那么疼。
“该死!”司徒瑞光着上身去而复返,途中还一脚踢开了挡路的椅子。
他走到萧九面前,一把抓过她的手,她的手已经肿得像馒头了,司徒瑞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他拿来医用冰袋,一手托着萧九的手,一手用毛巾包住冰袋,放到她的手背上。
“司徒哥哥。”萧九轻声叫道。
“手机呢?”他冷着脸问。
“忘带了。”萧九老实地答道。
“以后不许忘带手机,不许掉厕所。”他眯起眼睛冷声道。
“嗯。”萧九听话地点头。
“知道你跟她们两个相处不来,你就不能忍忍吗?一起摘葡萄又怎么了?你躲什么?她们会吃了你?”他忍声说。
知道他大概为什么生气了,是司徒静宜跟他说了什么吧,萧九垂着眼,不说话。
“我不要求你做到爱屋及乌,偶尔敷衍一下,都做不到吗?她们两个都是很开明的人,见面时,你嘴甜一点,哄哄她们,她们会喜欢你的。”他接着说。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他对着她红肿的手背,轻轻吹了一下。
至于她擅闯小院的事,他也不想说了,不知者无罪,何况司徒瑞也没觉得睡一下先祖的床,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床那么硬,他还嫌它会硌到他的宝宝呢。
他生气的是,他找不到她的人,整个酒庄他都找遍了。
温宁和司徒静宜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她躲什么?!
萧九咬住唇,什么也没说。
“宝宝,你乖啊。”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不让她咬自己的唇瓣。
萧九从他手上抽出自己的手,朝里面房间走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让休学就休学,她还不够乖吗?
司徒瑞跟在后面走进房间,她爬到床上躺下睡了,他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吹气,“哦,不疼了,吹吹就不疼了。”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萧九脑子里一下闪现出以前的画面,他抱着她,嘴贴着她摔破的膝盖,说着同样的话。
她静静地望着他,心里决定原谅他刚才所说的话。
司徒瑞亲亲她的小手,深深地回望着她:你看,我都爱你啊,你犯了这么多的错,我都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了。
司徒瑞心里感概道,他都被自己的痴情感动了,他突然很想给自己颁发个优秀模范丈夫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