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件并没有公开审理。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一个圈里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基于情节特别恶劣,再加上少数人的煽风点火,当然这少数人并非出自司徒家,而是来自太子的家族,一个星期不到,萧七和萧六就被最高法院判处死刑。
凌晨,萧九站在公寓的楼下,自司徒梦出事后,她就没法再踏进庄园一步了,温宁和司徒静宜两个人几乎就要生吞活剥了她。
远远地看见司徒瑞的跑车驶了过来,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
萧七和萧六虽然可恨,却罪不至死,自一个星期之前判决下来后,司徒瑞也找了外公想办法通关系。
这次太子的家族是死死咬住了此事不放,司徒瑞的外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徇私,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毕竟被抓的人不是司徒家的人,如果硬是把人弄出来,司徒家肯定会多多少少受到牵连。
这事有蹊跷,就连报警去萧家村捉人,也不是司徒家所为。
对方已经设下了一个大网,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了。
活阎王得罪的人太多,这次明显是冲着萧家而来,甚至是想一箭双雕:萧家和司徒家族。
司徒瑞走下跑车,萧九飞快地跑过去,巴巴地望着他。
司徒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的手朝电梯口走去。
公寓里萧麟夫妇也来了,他们一直在等司徒瑞的消息,如果白道上转不开,萧麟考虑过在去刑场的路上劫囚车,可是这样代价会很大,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萧家村”都会受到牵连,而且萧七和萧六以后都只能亡命天涯了。
司徒瑞走进公寓,萧九赶紧关上了门,萧麟夫妇同时望向他。
“判决改不了,明天执行注射死刑的法警,我已经买通了。”司徒瑞淡声说。
“可,可靠吗?”毛小小的声音有些发颤。
萧麟搂紧了妻子,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嗯。”司徒瑞点一下头,径自回房间了。
萧九望了爸妈一眼,随即赶紧跟进房间,小碎步跑上去踮起脚尖帮司徒瑞解衬衫的纽扣。
司徒瑞单手揉着额头。
萧九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衣服,然后轻柔地帮他按揉太阳穴,她的动作带着明显的讨好。
司徒瑞拨开她的手指,去了洗手间。
从他个人的意愿来说,他是一点也不想救萧七,萧六。
可是看在萧九的面子上,他必须去救。
洗完澡司徒瑞走出洗手间,直接躺到床上睡了。
萧九睡不着,她将床头柜的台灯掉暗,轻手轻脚走出卧室。
外面客厅里萧麟夫妇也睡不着。
“不要担心,没事的。”萧九走过去安慰爸妈,虽然她心里也很担心。
三个人在客厅一直坐到第二天清晨。
司徒瑞醒来的时候,萧九已经做了一桌子的早餐。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用着早餐。
就他一个人吃得下去,其他三个人是一筷子也没动。
外面有司机等在公寓楼下,他负责送萧麟夫妇还有萧九去刑场,他们是家属,是可以去领萧七萧六的遗体。
司徒瑞开车去了公司。
停在楼下的是一辆黑色保姆车,三个人坐进车里,才发现车上还坐了两个人,他们是司徒瑞高价雇来的医生。
在刑场外面等了半个钟头,就有法警出来通知家属进去领尸体。
空旷的草地上,萧七萧六一身白衣,并排躺在地上,呼吸全无跟死人无两样。
跟在后面的两个医生第一时间冲上去,一人搀扶起一个,同时将藏在衣袖里的微型注射器刺进了萧七萧六的后脖颈上。
几个人坐上保姆车,毛小小和萧九死死地盯着躺在座椅上的萧七萧六,他们两个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就连心跳都没有。
十分钟以后,萧七率先睁开了眼睛,然后是萧六。
毛小小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换上。”萧九将两个大包扔给他们。
萧七萧六慢悠悠地换上衣服,戴上假发,戴上美瞳,不一会儿,两个风格迥异,相貌完全不同的美女出现了。
“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两个去法国,五年之内不得回来。”萧麟将护照和银行卡,以及一叠现金扔给他们。
萧七和萧六无所谓地耸耸肩,去哪里无所谓,只要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送走了两个双胞胎,萧麟夫妇也直接飞回了星辰镇。
萧九按着肚子,脸色苍白地斜靠在座椅上,胃里一阵一阵恶心,这一个星期,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
“夫人,您还好吗?”司机看着后视镜,一脸担心地问。
萧九摇摇手,从包里翻出一个方便袋,对着方便袋干呕了几下。
回到公寓,萧九直接躺到客厅沙发上睡了,她是被饿醒的,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老公回来吃晚饭吗?”她给司徒瑞发了个短信。
“不”几分钟以后,司徒瑞回了短信,就一个字。
萧九揉着瘪瘪的肚子走进餐厅,餐桌上还放着司徒瑞早上吃剩下来的早餐,她拿起一个三明治,狼吞虎咽起来。
庄园里,容若来了,她陪着司徒梦。
对容若,司徒梦就不排斥。
“那两个人渣上午枪决了。”司徒静宜恨恨地说。
她们都以为萧七萧六死了。
对于司徒瑞的暗箱操作,庄园里的人是不知道的,知情的也只有司徒瑞的外公。
司徒梦端着橙汁的手抖了一下,她只是撒了个小谎而已,没想到会害死两条人命,对于萧七和萧六,她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的。
“梦儿,都过去了,不怕。”见她小脸发白,温宁当她是想起不好的事,急忙柔声安慰她。
司徒梦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就连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他们死了,她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叫医生。”司徒静宜冲管家喊道。
司徒梦病倒了,她烧得糊里糊涂,一闭上眼睛就看见萧七萧六的鬼魂飘在她的床顶上。
容若跟司徒瑞守在她的床边。
司徒瑞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刚开始萧九还跟他发几条短信,他要么就是不回,要么就是很久后才回一个字。
萧九在庄园外面转了好几天,就是没勇气进去。
佣人说司徒梦病了,不能受刺激。
萧九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刺激源。
半个月之后,萧九去了帝尊大厦,她已经联系不上司徒瑞了。
“瑞有一个星期没来公司了。”莫娴有些担心地说。
萧九当即匆匆往庄园赶去。
庄园里一片肃穆,佣人们都一身黑衣。
三天前,司徒梦从学校的顶层跳了下去,香消玉殒。
萧九还是没敢进去,她迅速地逃离了。
逃回到公寓中,她才觉得安全了。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司徒瑞没回来,她也没给他打一个电话。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她怀孕三个半月了,她跟司徒瑞千盼万盼来的孩子,却在这个最不合适的时候来临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萧九立即从沙发上弹起来,急急地往门口走去。
门开了,是他回来了。
司徒瑞一身黑衣,他就这样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望着她,她穿着他的大衬衫,小脸圆润了许多,看来这一个半月,她过得很好。
萧九杵在原地,定定地回望着他,他看起来精神还行,就是消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