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不喜欢,我可以撤下。”淡淡一笑,我以微笑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我要你入宫,难道是来当厨娘的?”他的语气有些嘲弄,审视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似乎觉得我的举动可笑。
是啊,我是多此一举了吧。只是当我的视线落在他后背的血迹之上,眼神蓦地一暗。
“皇上,回宫之后没有找太医诊治吗?”
他的神色愈发严峻,声音阴沉。“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自然,他有他的考量,这次风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既然你来了,就来替我上药。”他端起汤盅,一口饮尽其中的参汤。他不设防的举动,我却始料未及。
“怎么?难道在里面下了毒?”他冷笑一声,锁定我的神色,语气戏谑。
“没有。”我默默垂下眉眼,否认道。
他淡淡一笑,不经意吐出一句话。“你否认的太快了。”
这种轻忽的口气,没有一丝冷意。他暗暗注视着我,我却蓦地移开了视线,走近他身躯,替他宽衣的时候,才开了口。
“不过,皇上,往后不必再为我安排太医诊治了。”
“怎么?你想放弃?”他蓦地蹙起浓眉,语气颇为不悦,手抓的我生疼。
浅浅一笑,我故作冷静。“这种眼疾,不是医石可医,皇上也不必在我身上多花心思了。”狠下心来,我没有告知真相。我想,很快我就可以痊愈。虽然,仍旧不得原因。
“可惜,我不想放弃,更不想看你成为盲女。”他的语气蓦地急转直下,冷眼看着替他宽衣的我,一丝森冷的笑意,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因为,你有一双比柳宛心还要美丽的眼眸。”伸出手,指腹缓缓勾勒着我的眉眼,淡淡说道。“盲了,岂不是太不值得?”
“这,就是你主动前来的原因吗?”见我久久沉默不语,也不闪躲,他默默压下颀长的身子,在我耳边低语。“难道今晚不是来告诉我,是你从我这里取走了柳宛心的画卷?早就见到那幅画卷了是吗?”
“不是我。”但是,我依旧没有说出琴幽容的名字。
他勾扬起嘴角的笑意,不以为意。“是也没关系,母妃生前只是觉得好奇,很想知道到底迷住父皇的女子,长着一张怎样的脸。所以,才会要求老画师多画了一幅画卷。”
“既然你喜欢,那就收着。”
等他坐定,我轻轻俯下身子,替他擦拭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回宫好几日了,没有想到伤口却完全不见好,怕是早就裂开了。
专注地以温水清理伤口,身前这个男子却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痛感,只是在下一刻,我才发现他后背上的,不只是这一个伤口而已。而那些淡淡的伤痕,还未消褪痕迹,应该是过去受到的伤,嚣张地提醒着他,那一段不堪的过往。
之前的我,不够专注,甚至没有留意到这些伤痕。这次,才心生触动。
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那些伤痕,他蓦地感受到了什么,直直地站起身,坚硬的后背狠狠撞上我的脸,我的眉眼,我的唇……
他的身子有些许的僵硬,声音低哑。“你到底是如何替我治伤的?是用手,还是你的柔嫩的唇?”
我蓦地后退了几步,迟迟不敢应对他的质问。
“你没有想过,自己是在惹火上身?”他转过身子,一步步逼向我,嘴角的笑意变得邪恶。“还是,早就有了这种打算?是因为这几日,我都没有主动宠幸你吗?”
他一把扼住我的脖颈,却没有用力,温热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耳后,引来一阵阵恐慌的轻颤。“不过我不得不说,是个好点子。”
“你的无辜的眼神,更令我想要你。”
他的手,暗暗从腰际往上游离,暗示着他进一步的需求。
“皇上,琴小姐昏倒了。”
门外,蓦地传来宫女的声音,透露着满满的惊恐。
他的手,蓦地停住了,眼神一沉,强压下火热的欲火。冷沉着脸,穿上深蓝色的外袍,头也不回地打开门。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觉得庆幸,还是觉得再次逃过一劫,但是琴幽容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已经无药可解了?
这么想着,脚步再度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她的院落,却更像是一个清静的圣地,我无力继续走进去。
整个人定在门槛,一时进退维谷……
“皇上。”
他冷着脸忽略那些跪着的宫女,一步步走向趴在庭院石桌上,仿佛陷入沉睡的纤瘦身影,脸上只剩下令人畏惧的冷意。
我眼看着他一把横抱起琴幽容,眼神和脸上,都流露出我所不熟悉的……担忧和一刻的慌乱。他重重地撞开我的身子,大步离开了。耳边,只剩下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我默默站在原地,半响之后,嘴角的笑意慢慢扬起。
对已逝母妃的感情,对琴幽容的在乎,似乎,他本不该是个如此绝情冷漠的男子才对。
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有心总比无情来的庆幸。
至于那颗心为谁而跳动,似乎并不重要了。
缓缓转过身子,我走向另一个方向,觉得自己的位置太过可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可以变得作出这种交换,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他的女人而已,又如何要求更多的?
我,选择留下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如何看着自己痛苦,如何在自己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