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缺血,吴芷静的唇瓣变得白皙起来,脑部缺血供氧不足,一片昏花,许久后,因缺血而晕厥过去。
吴芷静的手变得手软起来,月晨曦因着这个变化微微松开握紧的手,他转眸看向吴芷静,眸中有着忏悔,但是,那忏悔确实稍纵即逝。
“用你的血换她的命,值得,因为,你不会因着这血而死亡,而她,如若没有了这蝴蝶佛牌,她便要永远地沉睡下去了。为了我的私心,对不住了。”浅浅的话语低声而出,只可惜,吴芷静已然听不见了。
蝴蝶佛牌吸食着吴芷静的血,直到蝴蝶佛牌全部被染红之际,月晨曦方才松开吴芷静的手,侧身从怀中掏出伤药与绷带,为吴芷静包扎好了伤口。
待一切事情就绪后,月晨曦缓缓站立起来,严寒的冬日,他的额头上竟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巫师,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何时可以唤醒君儿?”月晨曦拿起蝴蝶佛牌朝后扬声说道。前些日子,部族巫师找到了他,他以为巫师是奉命来刺杀于他的,结果,巫师却告诉他,营救月思君的办法,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巫师是部族神的象征,北疆的人都十分信任巫师的话,而他,虽然恨他,但是,却因着可以拯救月思君,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的生命。
月晨曦话音一落,山洞之中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他身穿褐色衣衫,头上带了一顶圆帽,圆帽下方用同色系纱巾挡住,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先将蝴蝶佛牌交给我。”巫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像是刻意压低了一般。
月晨曦点头称好,巫师朝月晨曦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蝴蝶佛牌,面容隐于面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时能用这蝴蝶佛牌?”月晨曦碾了碾额上的汗珠朝巫师问道。
巫师闻言,抬了抬头,随后袖风一挥,月晨曦还未来得及反应,眼眸一翻晕厥了过去。
巫师蹲了下去,用手覆住了月晨曦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后,他松开了覆住月晨曦额上的手。
“有些东西,你一定不能记住。”巫师朝月晨曦说完这话后便起身去到吴芷静的身边。
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送入了吴芷静的口中,用内力为她化解,他低声朝吴芷静说道:“不要怪我,我的心其实也很痛的,你们都不能了解,我的心究竟有多痛。”说话间,他眉头紧颦,双手揪住襟口的衣衫,纠结许久后方才停歇下来,一旦停下,他探上了吴芷静的额头缓缓说道:“你之前的记忆不复存在了,我为你恢复记忆,未来的路或许还很艰辛,但是,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将吴芷静横抱起来,旋身朝洞外行去,圆帽下的纱巾随着风势轻轻飘起,隐约可见,他的发梢竟是霜花覆盖,雪白一片。
西玥国冰王府松风轩。
水无痕静静地俯身躺在床上,墨色的发丝散乱于肩,脸上毫无血色苍白一片,他的背部裸露在外,背上的伤口十分明显。虽然,在经过十几日的调养后终于结了痂,但是,从宁川岛到西玥京城,不是行船便是坐马车,几千里路,一路颠簸而回,好人都有可能受不了,更遑论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是以,水无痕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
此刻,水无痕的床前立着两名男子,那是承扬与燕扬。
燕扬眉头紧皱,素来稳重的他焦急地问道:“承扬,主上何时方能醒来?”
承扬本就是脾气暴躁的人,此刻,他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他铁拳垂向雕花的书架,书架随之震动起来,出口的话中满是责备:“都怪我,当时没能拦住主上,让主上跟着那个可恶的女人去了宁川岛,大哥,你不知道,当我和二哥找到主上时,主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只剩一口气了,当我为他检查完身体后,才发现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插到了肺部之中,主上他受了严重的内伤,背上有一条长得吓人的伤口,那口子之前定是发脓溃烂过的,他身上还有很多细碎的小伤口,那些伤口经过行路这些日子已经长好了。若不是我给主上服用了我师父炼制的金丹,主上怕早已……早已……”
承扬说着,眸中已经泛出泪花,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殊不知,那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自从结识水无痕后,他一直崇拜着水无痕,他为他的遭遇揪心,更为他的淡然心疼,他淡漠的双眸中隐含着巨大的力量,他俊逸的身子似青松般挺拔屹立,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伫立于他的身前,何时伤成这样过?他不仅仅只是他的手下,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朋友情谊,风云十八骑与水无痕之间也是这样的情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为水无痕而死的!
燕扬拍了拍承扬的肩膀垂眸道:“你莫要太过自责,如今,主上体内的余毒还需多久才能清理完毕?”
承扬一听余毒,再次低喝起来:“那个该死的女人,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否则,我一定会在她身上砍下千万刀的!她不仅让主上伤成这样,竟然还在主上身上下苍鹫宫的独门毒药。”
“你们找到主上时,吴芷静已经消失不见了么?那岛屿在西海处不是只有一个海岸么?你们一直守在海边,没有看见船只离开么?”
讲到此处,承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遂怒目相瞪:“我记起来了,吴芷静那日遭遇海盗袭击,我看那海盗的船是从海底出来的,吴芷静定是这样逃出宁川岛的。好一个奸诈的女人,竟然利用主上对她的真心,假装海盗袭击,骗取主上与她一同前往宁川岛,然后,拿着蝴蝶佛牌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