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扬蹙眉问道:“主上拿到蝴蝶佛牌了么?”
承扬摇头道:“我不清楚,主上不让我与睿扬上岸,后来,我俩实在觉得有些不安,方才上岸,还与宁川岛上的人打了一架方才朝岛内行去。”
“那座小岛上还有人?”燕扬不禁觉得奇怪。
承扬点头道:“有人啊,他们都骑着一种高大无比长得灰黑灰黑的动物之上,那动物的攻击力相当强大。”
“那你们是如何逃出的?”
“当我们与那些人打斗时,好像有人帮助了我们,我与睿扬急着找主上,也没顾着是谁帮了我们。”
燕扬闻言垂下眼眸,思索起来。
“腾腾腾……”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燕扬收好思绪转身问道:“是谁?”
“是我,晨曦。”清澈如潭水的声音传了进来。
燕扬起步去为月晨曦开门,月晨曦依旧一袭白衣如玉,朝屋内缓缓行来。
他行至水无痕的床前,定定地看了一眼水无痕后,转身问道承扬:“承扬,无痕哥哥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承扬蹙眉,一瞬不瞬地盯着月晨曦,须臾,快步行至月晨曦跟前指着他的眼睛问道:“晨曦,你眼圈周围怎么有些青肿?是撞到哪里了么?”
燕扬闻言也跟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北漠的刺客进来王府,月主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月晨曦抬手摸了摸眼睛,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周围会肿痛,好像某天清晨醒来时,他的眼睛就是这样了。为何他会不知道,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现在先不管这个了,无痕哥哥何时能醒?”月晨曦拍了拍自己的头后朝承扬说道。
“苍鹫宫中最为厉害的毒药便是碎心毒,而今,主上中的乃是另一种让人意志涣散的毒药,名为幽魂,我在回程的过程中回了一趟仙鹤山庄,在师父那里讨得了一副药材,现下已经找到了药方,只是,需要合集我们十七骑的内力方能为主上治愈。”
月晨曦点头道:“那就尽快为无痕哥哥医治吧。”
燕扬回道:“谨遵月主子之命。”
随后的日子里,燕扬合集十七人之力,天天为水无痕传度真气与内力,将他体内的毒从指尖逼了出来,逼完毒后又让他服用承扬配好的药。
如今,周而复始半个月后,水无痕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醒来那日,仅有承扬守在他的跟前,当他缓缓睁开眼时,只觉自己似乎睡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承扬……本王睡了很久?”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本是闭目养神的承扬遽然清醒,握住水无痕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他激动道:“主上,您终于醒了!”
水无痕点了点头,昏睡的这些日子,他的世界黑暗一片,毫无任何知觉,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却怎知,他的生命竟是若山石般顽强。
水无痕双手撑住床榻,想要起身半躺。承扬见状,即刻俯身扶起他来。
“本王自己来。”水无痕挥手示意承扬不要再做任何动作。他尝试着慢慢直起身子。
待他靠躺在床板上时,竟是气喘吁吁,自从他拜入九域圣尊门下后,再没有如此脆弱过,而今,他却为了追寻心中所爱,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连带着让亲若家人的承扬他们担忧,他确实是错得离谱。
不是他的,便永远都不是他的,再怎么追寻也不可能成为他的。
为何直到现在,他才算彻底明白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
水无痕垂眸朝承扬缓缓说道:“过些日子便去天山吧。”
承扬闻言皱眉拒绝道:“主上你的身子才刚好,做什么又做如此劳累的事?”
“君儿的事不能再拖了,本王想将她带去仙鹤山庄,再去求你的师父,求他老人家拯救一条鲜活的生命。”水无痕说完长长的一段话后,停了下来,胸口上下起伏,口中喘着粗气,腹部有钻心的疼痛时不时侵扰着他。
承扬摇头道:“主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的脾气,我师父只救与他有缘之人,他说他今生都与月姑娘无缘,无法救她,几年前不就这样说过么?不然,我们又怎会这般辛苦地去找那蝴蝶佛牌呢?”
一说到蝴蝶佛牌,水无痕的胸口便开始闷痛起来,他的手紧紧揪住襟口浅浅咳嗽起来:“咳咳……”记忆纷至沓来,让他不禁闭上了双眸。
承扬挥手在水无痕背上轻轻捶打起来,焦急地问道:“主上,你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千万不要闷在心里,这无利于你身体的恢复。”
“本王无事。”水无痕一贯地淡然,只是他的淡然终究刺激了性格急躁的承扬。
承扬倏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他低喝道:“主上,不是我说你,天下间,有多少女子等着主上去爱,您又何苦将心放在一个根本就没有你的女子的身上呢?值得么?她不爱你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你身上下了苍鹫宫的毒,她当真是蛇蝎心肠!”
或许是因着他还不懂爱,或许是因着他见不得主上受伤,总之,他从来没有觉出吴芷静的好来,主上放着许多温柔女子不爱,为何一直对那个脾气暴躁的母夜叉那般感兴趣?
水无痕俊眉微蹙摆手道:“承扬,莫要再说了,你赶紧治好本王的伤,本王要去天山。”
或许是自欺欺人吧,他竟是那般害怕听见有关她的事,只要有人一提起她,他的心就会跟着痛,痛到连呼吸都不愿了。莫非,那些日子彼此间的眷恋依旧不能打动她铁一般的心么?以至于,她终究还是狠心地将他遗弃在了荒无人烟的丛林之中,任那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