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痕慕然回首,看向高堂之上正襟危坐的母妃,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然,在她那抹笑容之下却隐藏着另一种深沉的含义。
君幻羽在看见水无痕投来的探寻目光之时,回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虽说不是特别热烈,但是,那一贯地的淡然自持的笑容却也可以让水无痕放下心来。
酒宴是在临蓝湖畔举行的,因为没有宴请朝中的官员,所以,这酒宴只能成为家宴。
水无痕与众人敬了酒,端着酒杯凝望着已然结冰的湖面,冬风吹过,湖面上星星点点的白色冰层随着风势朝一侧浮去,两年前,吴芷静因为媚药事件,在这里沉落于水面,他因着面子受损将她投入了临蓝湖中,然而,当他看见吴芷静久久没有上岸时,终是忍不住跃下湖面,谁知,吴芷静竟然在湖底等着他的到来,将他的裤子划得不能蔽体,直至今日,他依旧没能想清楚,她的刀法为何会这般地快。
深刻的记忆一一掠过水无痕的脑中,他对着湖面,浅浅一笑,终是拜别众人朝新房而去。
燕扬等人见水无痕撤离宴会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而去,他们知道,主上这一生,只会有吴芷静这一个妻子,所以,闹洞房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水无痕见燕扬跟随在他的身后,遂转身朝他吩咐道:“你去请贤妃娘娘到松风轩一趟,说本王有事找她,如若其他人要闹洞房,皆一律回绝,说本王不喜这事。”
燕扬眼眸一瞪,不知水无痕所为何事,然,多年的训练有术,让他只轻轻颔首后便转身领命而去了。
水无痕踩着沉重的步伐朝新房行去。到得新房之后,水无痕见睿扬等人立在了门边,那态势像是等着闹洞房一般。
水无痕挥了挥手对他们说道:“除了睿扬以外的其他人都退下吧,本王有些倦了。”
本来还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皆因水无痕的一席话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主上好不容易结一次婚,他们竟然连洞房都闹不上,这岂不是世间最憋屈的一件事?
风云十八骑离开后,睿扬轻声问道:“主上,可是出事了?”
水无痕垂眸,点了点头:“确实出了事,这事还不是很好解决,且行且看吧!”
睿扬一脸担忧地盯着水无痕,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与睿扬立在了新房之外,水无痕并不去看新房之中的新娘子,只看着院子的入口处,凤眸之中神色深沉。月华渐渐盈亮之时,君幻羽便在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了新房。
她看见水无痕与睿扬立在新房外,向水无痕投去一个疑惑的神情。水无痕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母妃,儿臣大婚,母妃不打算闹闹洞房么?”
君幻羽的睫毛上下眨了眨,笑着摇起头来。
水无痕不理君幻羽的拒绝,直将她扶进新房之中。睿扬与燕扬也跟着进了洞房,将君幻羽的丫鬟打发走后,便将房门紧紧地掩盖起来。
君幻羽回眸看了看分立门边的睿扬与燕扬,眸中平静无波,只是用疑惑眼神看着水无痕。
水无痕见四处已无外人,直接蹙眉问道君幻羽:“母妃,您究竟为何这样做?你把静儿藏到哪里去了?”
水无痕的问话出来之后,坐于床上的新娘子跟着惊了一下,放于膝盖处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交握在了一起。
而这新房旁边的一个无人知道的小隔间内,吴芷静被死死地绑在一个椅子之上,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口中塞了一块巨大的布巾,让她根本哼不出一声来,透过隔间的一条狭窄的缝隙,吴芷静刚好可以看见新房之内的那一张用来缠绵的龙凤床。此刻的床上正坐着一名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那女子的身影纤弱而修长,看起来柔弱不堪一击,她到底是谁?
吴芷静一点都想不通,君幻羽怎会在香囊中下毒,从而将她掳到这里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喜欢自己与水无痕在一起么?就算不喜欢,却为何不直说,而是这样暗害于她?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问话后,露出一副无辜而茫然的表情。
水无痕见君幻羽不说话,袖风一扇,将坐于床榻之上的新娘子的盖头掀开了,随后头也不回地指着新娘子说道:“你以为随便找一个人来,就可以充当静儿了么?你以为在她头上盖了一块红布孩儿便不认得她了么?”方才,在他去静逸轩迎接之时,由于喜娘不让他靠近新娘,所以他确实没有认出那新娘子不是吴芷静,然而,在夫妻交拜之时,新娘子不太利索的动作,让他起了疑心。由于这事,与他母妃有关,是以,他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揭开此事。
君幻羽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竟然缓缓开口说道:“她不是随便的人,她是一个怀有你子嗣的人。”
水无痕惊恐于君幻羽能够开口说话,从而,竟然忽略了君幻羽口中的那句惊爆的话语,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君幻羽,问道:“母妃,您竟然能说话了?”
隔间之内的吴芷静在听见怀有子嗣时,转眸一看,发现那坐于床榻之上的人不是月思君又是谁?她盯着月思君的小腹,那里果然有些微微凸起,月思君何时怀有身孕了?那孩子……当是拓跋野的吧?君幻羽又为何说那孩子是无痕的呢?莫非又是承扬从中作梗?
君幻羽眉毛扬了扬,慢慢说道:“我昨日才能开口说话的。痕儿,莫非,你不打算对这个姑娘负责么?”
水无痕蹙眉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