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得。”沉下心,情绪平复以后,她坚定的开口,“谢英,你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认罪的!”认了罪,她这辈子就毁了,再也不可能把这个案翻过来。她已经牵扯到黑幕中了,就算牢坐定了,她也不要背谢英给她安得罪名。
“你还以为沈子琛能帮你吗?”谢英嗤笑着,从办公桌上拿dv机放在言汐面前,播放出dv机里的一段录下的画面。
屏幕里:一个穿着深v字领亚麻色衬衫的男人,头上罩着头套,头套外面又裹着一圈毛巾,被人头朝下倒绑在长椅上,旁边站着穿军装的士兵在不停的给男人头上浇水。
一桶水浇下来,男人的身体挣扎的厉害,像是受着极大地痛苦。
这是水刑!言汐马上看出来,画面里实施的是国际上禁止使用的刑罚。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刑罚含有致命风险,更会是犯人在日后留下恐慌、抑郁的心理疾病。
在日内瓦公约中,明确禁止使用水刑这种“残忍、不人道、有损人格”的审讯手段。可是,他们居然还在使用?
言汐瞪大了双眼,继续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形为什么会那么眼熟?好像是……
正在思索间,画面里,士兵终于停止了浇水,将男人的头套摘了下来——刹那间,萧岩鄞那张轮廓深邃的脸出现在言汐眼中!
“大叔!”言汐像是被人当头棒喝,抓着铁栅栏不停地摇晃,大声惊叫着,“你们凭什么抓我大叔?”
“凭什么,凭他是军方通缉十年的头号要犯,凭沈子琛的揭发控告!言汐,我提醒你最好马上认罪,这样我可以让你大叔少受一点痛苦。只要你乖乖签字认罪,我就通融通融,让你大叔做污点证人,指出当年袭击爆炸案的主谋,保你大叔的性命。”
听到沈子琛的名字,言汐先是愣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她的脸上就掠过不同的神色,吃惊、顿悟、伤心,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是眦目欲裂的愤怒!
沈子琛,只有沈子琛知道大叔是通缉犯,只有他知道。可他答应过我不会说的,他明明答应过我的,可现在为什么又要告密,为什么要出卖我!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要见沈子琛,他人呢?我要沈子琛过来见我!”她像是被人摁在水里的猫,急红了眼,疯了一般的摇晃铁栅栏,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在见到沈子琛以后,失去理智,像是一头受伤嘶吼的野兽的言汐,突然安静下来,抓着冰凉的栅栏,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向面前的男人。
“言汐,你听我说,你大叔被抓这件事,的确是我告的密。但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你想想,你这次身上的罪名已经很重了,如果军方详查你的家庭资料,查出收养你的大叔是十年前策划恐怖袭击的头目,那你就会落一个更大的罪名,到时候就不只是坐牢的问题,而是会被枪决的问题!”
沈子琛迎上言汐针芒般的目光,眸底遍布凝重之色,他像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吐出的语气是那么的认真,“不告发他,他就会成为拖累你的人。而且,我现在权力有限,你的情况又处于劣势,我根本帮不到你。想要帮你翻案,只有竞选上军区首长的职务,我才有这个能力。可我毕竟战绩有限,不一定会竞选成功。所以我只能告发萧岩鄞,派人逮捕了他,这样战绩显赫,军区首长的位置才能是我的。只有我成为首长,才能用权势帮你翻案成功。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啊。”
他说完,又向前迈出一步,伸出手,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微凉的手上,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她的手。
茶色的眸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那么凝重,微蹙起的眉头宣告着他内心的不安,他又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急切的希望看到她做出回应。
“言汐,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我一是担心调查员查出你大叔的身份,二是想着为你翻案,所以就……”言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他心慌意乱,他握紧她的手,极其认真又略带焦躁的解释着,“你不知道,你大叔曾经是恐怖组织‘持剑者’的头目,杀过很多人,又炸毁第三军区指挥部,害死了部队里一百多条人命。他是坏人,而我身为军人,抓捕他天经地义。我知道我不应该违背承诺,可是……现在情势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有事,而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
“可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沉默许久的言汐忽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嗓子好像在刚才喊哑,此时说话,从嘴里发出的声音竟是这么嘶哑,听着让沈子琛吓了一跳。
“言汐……”沈子琛关切的看着她,正要说话,就被冷冷地打断。
“你出卖我,还把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她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血丝又增多了一些,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悲愤地看着他,声音像是被人打碎,变得残破支离,“我知道你要竞选首长,法庭上,你明哲保身没有出面帮我,我理解你,我知道你面临竞选的关键时期,你不能得罪谢英。所以,我没有求你救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这个想法。我还想着,就算我坐牢坐定了,也绝不会连累你……”
说到这,她把手从沈子琛手中抽了出来,语气里突然夹杂起了哭腔:“可你不救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背后捅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