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从天桥的护栏上仰面翻了下去……
“砰——”
巨大的物体撞击声响过后,豪华限量版的黑色兰博基尼跑车的车窗被震裂了,车头也被砸出了一个凹坑。
这辆兰博基尼,在公路上正开得起劲,一件不明物体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砸中了它!
里面的车主显得很平静,依旧坐在后座翻阅报纸。
倒是开车的司机怒气冲冲地打开车门走出来,对着砸中车子,又滚落到地上的人破口大骂:“我呸,什么玩意啊,穿的这么破烂?真他娘的倒霉,让一个流浪汉把车砸坏了!就算弄死他这条命都赔不起修车钱啊!”
“小胡,不用骂了,开车吧。”车主开口,稳重低沉的声音从车内悠悠传了出来。
“咦,这是个女人啊!”小胡临走的时候,抬脚踢了那人一脚,却看清她的面貌是女人般的秀气。
“女人?”里面的男人微蹙起眉头,又很快将眉展平,说道“那就把她抱进车来,送医院去。”
“好吧。”
小胡抱女人进来的时候,坐在车内的男人被女人身上那股恶臭的味道熏到了,下意识抬起眼望了过去。
然后……
男人的表情先是愣了愣,然后彻彻底底的呆住了!“怎么会是言汐?!”
小胡跟在男人身边一年,从来都是看他稳稳重重的,还没见过他有这样吃惊的表情。
“先生,您……认识她?”
“是言汐,我没看错。”短暂的震惊过后,男人马上恢复常态,丢开手中的报纸,朝小胡伸出手去,“你开车回据点,我来抱她。”
“她很脏的……”
“没事,我来抱。”无视女人衣衫里飘出的恶臭,男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精贵的西装,伸出长臂将她从小胡手里接过,然后轻轻抱在怀里,目光深沉地审视着女人身上是否有摔伤。
小胡看愣了,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好像他刚才……对女人骂骂咧咧,还狠狠踢了这个女人一脚。
“看什么,还不赶紧开车回去。”感觉到车子还没动静,男人平稳的语气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噢,是、是,这就开……”小胡回过神,惊魂未定的握紧方向盘。
兰博基尼轿车再度驶动,在曼谷市区三环的公路上飞驰而逝,奔向了市郊区……
下午时分,是喝下午茶的好时间。
西斜的阳光透过客厅一整排落地窗温柔的洒进来,有人正穿着一袭紫蓝渐变色的碎花衬衫,下身配着颜色鲜明亮丽的明橙色紧身裤,脚踩着枯黄色复古草鞋在客厅的地板上漫不经心地转身,转圈。
身子悠扬而起,渐渐随着惯性停下,然后再懒懒踏出一步,再继续转着圈玩。
浓郁的波西米亚风情,在此人的旋转之间起起落落。
此人是个男人,却穿的比女人还要鲜艳,明媚。带着一头火红的卷发,上扬的眼尾间彰显着女人一般的妩媚风情,白嫩的脸庞上带着笑容,饱满的唇瓣偏向一侧勾起,荡漾着一抹很勾魂的妖媚之笑。
转到第十五个圈的时候,这栋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了,有人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
转圈的男人停下身,回身朝门口望去:“我说萧大叔啊,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他边说着,边转过身,怨妇似地说完了这番话,才看到进来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乞丐似的人。
他仔细看了看,嗬,还是个女人呢……
“呦,你这是从哪里捡回了一个女人?”
“小胡,去把医生叫来,她的左手断骨折了。”男人顾不上理他,急切地吩咐完后,又绕到沙发旁把怀里的女人放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面容慢慢舒展,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轻声自我安慰着,“还好,只是左臂手肘处骨折了,没伤到其他地方。”
“萧大叔啊,她……是你什么人?”穿着紫蓝色碎花衬衣的男人也走到沙发旁,盯着女人的面容,无声的笑起来。看起来,萧岩鄞好像很紧张,很在乎这个女人呢。
“霍承钧,你还没走?”男人终于意识到,旁边还站着霍承钧,慢慢转头问道。
“人家想你喽,就想多看你一眼再走。怎么,不高兴啊?”被称作为霍承钧的男人歪着头嬉笑着说道,眼角的妖媚的风情不但没有变淡,反而愈发浓烈。
“你说话正经一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行。”看到霍承钧脸上的那种透到骨子里的妖魅之笑,萧岩鄞不由地挑了挑眉,想到了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当时他也是这般媚笑着,笑的妩媚撩人,温柔而又危险。
当年的霍承钧,刚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是东南亚黑道上名声显著的“鬼媚人妖”,跟他上过床的男人,多半都变成了死人;又坐上七色(七色:专业暗杀组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主教的位置,成为管理组织的大老板。
如今好几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如当初一样,以独特怪异的行事作风、风华绝代的靓丽容貌名震黑道!
他与霍承钧是旧识,相识多年,依旧受不了他的怪异嗜好。
“我怎么不正经了?你又没跟我上过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正经。”霍承钧悄无声息的走到萧岩鄞身后,拖着绵长的口气,嗤笑着说道,“你随便带个乞丐女人回家,你就正经了——?”
“她不是女人,她还小,是我收养的孩子,叫言汐!”及其不愿听到,有人用“女人”二字来形容他的言汐,萧岩鄞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开口更正霍承钧的言辞。在他眼里,言汐永远还小,永远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