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外面雨声淅沥,却总不见新郎来,两个人全均有些着急。见自家姑娘坐着有些打晃,雪薇便忍不住向外面望着,真是难为姑娘了,这些礼仪程序下来,着实令人疲累,而且自早起姑娘便一直没有吃东西,而新郎却在拜过堂后便不见踪影。
见外面的雨仍淅淅沥沥不见停歇,忍不住向雪晴嘀咕着:“想不到姑娘成亲竟然遇到这么鬼天气,王爷敬酒也该敬完了吧,这雨下得这么大,只怕宾客们也该去了呢!”
雪晴以手示意,指了指锦瑟,二人不约而同推开房门向前面望着,但除了四周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整座府邸笼罩地一片迷蒙的雨雾之中。
雪薇走近锦瑟,耐心地问着:“王妃,不如你先吃点东西罢,肚子饿着可不成?”却见盖着红头盖的锦瑟摇摇头:“我要等溶哥哥回来一起吃!”
锦瑟的性子固执几个人均知晓,见她如此只得罢了。就在众人等得均有些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雪薇忙一个机灵醒了来,忙招呼着雪晴:“快醒醒,只怕是王爷来了呢!”
脚步声由远及近,吱呀一声随着一股凉气,房门开了,只见一身大红的水溶被两个人扶了进来,柳萤看了看屋内的两个丫鬟道:“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且下去歇着罢!”
雪薇二人一愣,见柳萤冲二人挥手,二人只得偷眼觑了一眼水溶,见他眸子似阖非阖,一身的酒气,似乎喝得不少,只得悄悄退了下去。月下和柳萤将水溶扶到了床对面的一张软榻上,月下动手除去水溶的束带,解去水溶的衣衫,脱掉长靴。
柳萤捧来一杯热茶:“王爷,喝点茶醒醒酒罢!”水溶抚着额头,醉眼迷离,方才他不知喝下了多少酒,来者不拒,水澈没见过他如此疯狂,最后看不过去了,挡了接下来所有的酒。
服侍着水溶喝了茶,见着水溶终于昏沉沉地倒在榻上睡去,柳萤才起身,看了看喜床上有些不安的新娘,犹盖着红盖头呢。想了想,走了过去,轻声道:“王妃,王爷今晚喝多了,只怕不能照顾你了,还是请王妃提早歇息罢!”说着转身走了出来。
见廊下不远处,方才那两个丫鬟尚未走远,柳萤一皱眉,向二人走了过去:“你们俩下去歇着罢,明早过来服侍王妃!”二人见状,也不敢多言,只得忍着心头的不平转身下去了。
柳萤和月下二人相视,柳萤一叹,月下微微一蹙眉,忍不住道:“王爷的酒量,从没有酩酊大醉过,今晚,是头一次!”
柳萤望着仍淅淅沥沥往下滴答的雨帘,静静地道:“王爷,是故意的!”说罢转身沿着回廊走去。二人自从跟了水溶,便在他身边一直跟到现在,对水溶的一切可谓了如直掌,眼看着傲然睨世的王爷也有如此无奈的时候,柳萤心中真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故意的?月下眨了眨褐色的眸子,思忖着柳萤这句话,半晌,回头看了看新房,似乎明白了什么,亦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新房之内,龙凤双烛火焰炙烈,红红的颜色映照得周围的一切有一种朦胧的喜感,水溶已经在榻上睡着了。坐在喜床上的锦瑟,终于自己忍不住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掀了开来。
看着满屋子的红,不觉溢起一抹动人的笑靥,将头上沉重的头饰摘掉,转过身看着榻上的水溶,迟疑了一下,绞着两只手,慢慢地走近前,有些娇羞地打量了半天,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那里。
半晌,捂着肚子蹙起了眉头,自己一整天没有进食,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回头见桌子上的各式点心,歪着脑袋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嫩白的手指拈起一块吃起来,一面吃美眸一面顾盼。
吃饱喝足,身子着实倦了,看着在榻上发出均匀呼吸的水溶,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半晌,撅起小嘴儿,打了个哈欠,终于忍不住困意的侵袭倒在床上睡着了。
天光大亮,水溶睁开精亮的长眸,抚着额头,昨日喝得不少,现在头还有点沉,转身看到床上那个仍沉睡不醒的人,眉头皱了起来,沉着脸起了身。
径自打开房门,外面北静王府的两个丫鬟夏荷和冬梅正候在外面,水溶沉声道:“去紫辰阁,服侍本王梳洗!”梳洗罢,水溶冷声道:“给本王拿件白色的袍子来!”
夏荷会意,忙为水溶换了一件银白的绣袍,水溶面无表情地穿了,转身出了紫辰阁,往园中而来。
海棠苑,雪薇和雪晴走进新房,见锦瑟仍朝里睡着,呼吸平稳,但榻上却没有了王爷的身影,二人一皱眉。忙近前推了推锦瑟,锦瑟不情愿地闭着眼嘟囔着:“雪薇,别吵,让我再睡会嘛!”
雪薇忙道:“侧妃快起床了,一会儿得去宫里请安敬茶的!”听到这个称呼,床上的人动了动,然后猛地睁开眼,揉了揉黑亮的眸子,一脸的惺松,半晌回过神来,冲着二人一笑:“雪薇,你们这么早!”
雪薇一面放下洗脸水一面笑道:“侧妃,不早了,快起床罢,一会要要进宫请安呢,不能去晚了。”锦瑟打了个哈欠,嘟起艳红的小嘴儿:“我还没睡够呢!”
雪晴忍着笑道:“好侧妃,等从宫里回来你再补睡一觉,可好!”说着哄了半天,锦瑟才乖乖地坐到梳妆台前,由两个人为自己梳洗。雪薇服侍着锦瑟,雪晴收拾着凌乱的床褥试探着道:“侧妃,昨夜,睡得可好?”锦瑟一脸娇憨地点点头,似是没有领会二人话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