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言神情惊愕,又是一段刻骨铭心,令人震撼的情缘,黛玉轻声问道:“所以,柳先生便一直孑孑一身,为对方守身如玉!”
紫姑脸上说不出地落寂。半晌,幽幽地道:“这世上,两情相悦是最令人羡慕的,所以,不要错过,不然将来只怕会遗恨一辈子!”
黛玉垂首不语,半晌,抬起头来,望着西边的天空,绚丽的晚霞此时变成了淡淡的绯红。自己,竟然是水溶心中的那名女子,此时,水溶那些深情的话语在自己脑海中回放,他的深情、他的霸道、他的执著、阖上水眸,仿佛水溶便在眼前对着自己笑,不羁,深情。
黛玉蹙起眉头,心内纠结不堪,说不出是喜,是忧。
恍惚间,有人在唤自己,黛玉不自觉地慢慢转回头,望向声音的出处。院门口,一道傲世卓然的身姿,此刻,那双墨眸正含笑望着自己,眸底的炙热和暗潮令黛玉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水溶嘴角轻扬几分,俊美的脸颊,映在一片柔和的玫红中,越发地不真实。
“我还是别在这碍眼地好!”紫姑站了起来,朝黛玉眨眨眼睛,意味深长地道:“丫头,记着我的话,缘份稍纵即逝,莫要让它从指缝间流走!”
随着水溶的靠近,黛玉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不已,好容易筑起的堡垒,却不经意地便崩塌,本以为自己会好好地保守它,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紫姑的话,却让她震撼不已,纠结在心头的疑惑,在一点点消散,尔后,她看到了一直驻扎在那里的人。
不知何时,水溶霸道地进驻了自己的内心,连她自己都不自知,这个发现让她很震撼也有丝恐慌。
思绪如麻,心头鹿跳,黛玉失却了往日的清泠,愣愣地看着水溶来到她身畔。
水溶从身后伸出手轻轻环住她的肩,下巴垫在她的肩头:“相信我,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人!”深情如许,语气坚定。
唔,黛玉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的一句话,令她的心底暗潮汹涌,水眸腾起一层水雾。
“不要怀疑我,不要躲避我!”他扳过她的身子,锁定她的玉颜,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她的粉颊,满是疼惜地拭着她的泪:“这世上,我最瞧不得的东西,就是你的眼泪,可是,我却又想接收你的全部脆弱,而不是让它们憋在你的心里,然后象个陌生人一样躲着我!”
这一刻,他的狂妄他的孤卓,全部被他睬在了脚底。“嗯!”黛玉的视线,有些模糊,心里柔软成一片,眼泪,开始不受控制。
轻柔地吻去她腮边的泪花,水溶坚定地道:“我说过,我心中,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子,那便是你!”
拥她在怀,紧紧地,他的话中,多了抹坚决。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传递给她,黛玉抬起头,望着一脸坚毅的水溶,芳心乱跳,水溶看着她清澈的水眸,轻轻地俯下头,含住那张微张的檀。
不再抵触,不再怀疑,黛玉阖上水眸,任由体内那股情潮漫过……
花非花,雾非雾,梦随风万里,不愿逝去,却是点点滴滴镌刻心头。
该来的,悄无声息地来临了,水溶的表白让黛玉有些茫然,两情相悦无可厚非,但是,想到那个天真美好的女子,黛玉心里便觉得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充满了内疚和歉意。
自己,并非想横在二人中间,而是,情不由已,越是想挣扎挣脱越是陷得越深,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苍白和无奈。刻意隐藏时,自己可以漠视,但此时心意已明,感情一旦挣脱所有的束缚,便像山脚的洪水,来得炙热而猛烈,想压抑,却力不从心。
当她看到笑得一脸无邪的锦瑟时,口口声声唤着自己林姐姐,黛玉感到前所没有过的矛盾,心底更添了一丝内疚感。对水溶动了情无可厚非,但这份感情事必会伤害到锦瑟,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看着一脸灿然的锦瑟,黛玉倏尔垂下水眸:“王妃,你现在,幸福吗?”明知自己陷入三个人的纠结中,却仍不自觉地问出了口,想知道明确的答案。
锦瑟虽然神智天真,但那颗心却比任何人来得执著。“嗯,”锦瑟美眸闪了闪,漾起如水的柔情,一丝红晕浮现:“嫁给溶哥哥,我就是最幸福的!”腮边的梨涡时隐时现。
黛玉叹口气,静静地道:“这样,你就幸福了吗?”嫁了又怎么样,即使水溶给她的仅仅是个名份,哪怕二人始终分室而居,哪怕,水溶每天见到她不给她好脸色看?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吗,难道她因此就满足了?
“嗯,”锦瑟连连地点头头:“只要每天能看到溶哥哥,我就开心,就是最幸福的人!”如此单纯的心性,才会如此容易满足罢,她的感情,没有一丝的功利,比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来得无私和纯净。黛玉不易察觉地叹口气。
慢慢地试探道:“如果,王爷有了别的女子呢?”
“别的女子?”锦瑟脸色一变,愣愣地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溶哥哥有了别的女子?那他不喜欢我了吗?我,我就!”
她似乎很苦恼,两道秀眉紧蹙着,最后,竟是脱口而出:“他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我就死了!”说着明亮的大眼睛罩上一层阴霾,脸上暗然失色,神情说不出地悲戚。
黛玉浑身一震,她的选择,竟然跟当初一样,虽然伤了脑子,心智如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但这颗心却始终如一,执著痴情。对于她的决绝,黛玉震撼无比,她想像不出,这么一个绝美的人儿,孤怜怜地死去,会是怎样一副凄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