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自己岂不成了刽子手,那这份感情自己会心安理得吗?黛玉有些纠结,神情复杂地看着锦瑟。
“姐姐,溶哥哥有了别的女子了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锦瑟突然紧张地抓住黛玉,双眸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样子楚楚可怜:“溶哥哥不要我了吗,姐姐快告诉我,他为何不要锦瑟了,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期期艾艾的语气令人好生不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黛玉忙安抚着:“没有,没有,王妃不要多想,王爷哪有什么别的女子呢!”
锦瑟却有些焦急地盯着黛玉,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疑惑地摇摇头:“林姐姐,你没骗我吗,溶哥哥不会不要我了罢?”
黛玉忙道:“王妃放心,王爷不会的,他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这些违心的话,让黛玉心内波澜汹涌,她觉得自己象是一个闯入者,这么横插在二人中间,对于她们二人,自己本就是个意外,不是吗?
“黛玉!”水溶意外地站在门口,有些吃惊地看着二人。心底幽幽一声轻叹,或许,早晚也会面对这样的尴尬,或许,何去何从,总要有解决的法子才是。
锦瑟看到他,脸上的泪花化作了满腔的喜悦,忙高兴地跳起来,开心地奔向水溶,摇着他的胳膊神情满是期待地道:“溶哥哥,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水溶面色一变,疑惑地看向黛玉。黛玉神色复杂,垂眸不语。锦瑟浑然不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林姐姐说的呢,她说溶哥哥不会有别的女子的,对吧,林姐姐?”一面扬起娇嫩的脸蛋,冲黛玉笑笑。
黛玉敛下眸光,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突然有所触动,他们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那么和谐美好,此时此刻,或许,自己才是真正多余的人。本来嘛,二人早有婚约在先,锦瑟是他钦定的王妃,如若没有自己的出现,或许,他们经历过冷漠之后,会慢慢地融化缓解也说不定呢!
水溶脸色一沉,轻轻地甩开锦瑟的手,扬声道:“来人!送王妃回去!”话音一落,雪雁走了进来,水溶吩咐道:“将王妃送回去!”
雪雁答应着,锦瑟小脸蹙着小心翼翼地窥着水溶的神情,见他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忙小声地道:“溶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水溶脸色缓了缓,锦瑟眸子如小鹿看着他倏尔一笑,笑靥如春花绽放,甜甜地道:“溶哥哥,那我回去了啊!”说着神情欢悦地冲黛玉道:“林姐姐,我去了啊!”说着带了雪雁雪鸢翩然而去。
水溶没有理会锦瑟的离开,目光始终落在黛玉身上,见她垂着眸子,不由走了过来抚住她的双肩:“黛玉,你的脸色不好看,昨儿没休息好?”
别开脸,躲避开他的凝视,黛玉淡淡一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水溶盯住她沉声道:“是不是锦瑟说了什么?”机敏如他,方才的情形,很自然地便联想到了锦瑟身上。黛玉忙掩饰着一笑:“没有,方才王妃就是在我这里说话吃东西呢!”
水溶扳过她的身子,缓缓低下头,盯紧她的双眼:“黛玉,你不善说谎,尤其是!”微微一笑:“在我面前!”
目光炯炯,黛玉一惊,倏尔抬头,对上他深邃莫测的眼神,水眸闪了闪,别开脸,说着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不自在地道:“真的没有,师兄多想了!”
“嗯?”水溶低下头,近得黛玉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你瞒不过我的,因为,我会用心在看,我能感觉到你!”
“真的没事呢!”黛玉躲避着他,有些无所适从,自己该如何向他道明心底的那份不安呢?
感觉到她的异样,水溶心底漫过一丝不安,敏感如她,是不是听了什么话,自己好容易向她表明了心迹,他不允许她彷徨,因为接下来两个人还要一起面对很多。
黛玉转了一个话题问道:“对了,怎么,最近你不用外出吗?”操练骑兵的事,是秘而不宣的,但水溶并不瞒她,必要隔一段时间外出。此次回来,耽搁得时间不算短了。
水溶松开她,点了点头:“过两天就走!”若非黛玉的事让他忧心,他早该离府了,这一次黛玉中毒虽然没有证据,但紫姑的提醒,却让他格外警觉了起来。看似无意的一件事,背后只怕真的有人在操纵,事关黛玉他不能掉以轻心,他不允许她再出什么事,自己不能总在她身边时时刻刻守护,只能备加小心,不然再出点事后悔莫及。他,冒不起这个险!
目光一直随着她,似要将其刻进自己心里:“把心放下,什么也不要管,在府里好好地待着,不要让我担心,明白吗?”
如此细致的关心,体贴入微,黛玉心里暖暖地,可此时却油然而生出一丝的怅惘,水溶对她越是好,她越是有压力。佯作轻松地一笑,点点头:“我会的,以后再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
水溶清然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揪心的感觉,这样的事,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夜风徐徐,荷院飘香,北静王府书房内,水溶在为后天的出行做着最后的准备。将府中的事务再次交待清楚,再三叮嘱了柳晏和紫姑,方放下心来。这两个人一里一外,又均是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忠心耿耿,管理甚严,北静王府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整齐肃然,自己省了不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