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听着外面的雨声仍淅沥不止,黛玉方想起来,抬头问水溶:“路上可用饭了不曾?”水溶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挑眉揶揄道:“秀色可餐,有了你,还用吃吗?”
黛玉一嘟小嘴儿:“贫嘴!”水溶抚着她的肩膀方正色道:“用几块点心就是了!”黛玉忙命紫鹃端来几碟子点心,有些歉然道:“且凑和凑和罢,现在这个时辰,又下着雨,不好惊动她们了!”
水溶听了听外面:“我还要回府里,先来看看你,让你安心!”
黛玉一怔,轻声道:“还要回去吗,外面还下着雨呢!”一面有些担心地听了听外面的雨声,水溶轻轻地咀嚼着点心,挑挑眉梢:“怎么,不舍得我回去?”
说着环顾了一下室内:“那好,今晚我就歇在这里罢!”黛玉脸一红,为他倾了一杯茶,见她有些窘迫,水溶倏尔一笑。虽是不舍,但府中还有事,但仍候着黛玉睡着了,水溶方悄然离去。
躺在枕畔,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终于慢慢地睡去。自林琼出事后,自己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自己的主心骨回来了,于是,心头的大石头仿佛被卸去,心无杂念地沉沉睡去。
清晨,雨停了,依旧是个晴好的天气。北静王府,书房内,水溶意态闲闲,手中摩挲着棋子,自己与自己手谈。
月下走进来:“王爷,韩国公来了!”水溶头也不抬:“让他到这来。”
不一会儿,韩琦在月下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见水溶仍兀自凝神盯着棋盘不动,韩琦轻咳了一声,水溶轻轻抬了抬头,扫了他一眼,落下一子,缓缓地道:“韩国公,此次请你来,是想与你谈笔交易,不知韩国公可有兴趣?”
“交易,”见水溶如此怠慢,韩琦不客气地坐了,扫了一眼棋势,淡淡地笑道:“不知殿下要与我做什么交易呢,不妨讲来听听!”
韩琦心中了然,水溶定是知道了林琼一事,不由心中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为了妹妹他可不会如此轻易放弃,由此可见那林黛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到此韩琦越发下定了决心。
水溶复落下一子:“这笔交易,韩国公可不亏。”韩琦见他故作玄虚,有些不以为然:“既然这样,那我就洗耳恭听,怎么个不亏?”见水溶依旧意态闲闲,韩琦不由哂笑一声。
水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盯着韩琦:“我想用一个秘密,与你交换一个人!”
“秘密,人?”韩琦一怔,不由暗自冷笑,故作不解地道:“殿下不要打哑谜了,有话不妨直言!什么人,值得殿下这么上心?”
水溶收起棋子,掸了掸衣襟:“韩国公是明知故问啊,本王要的人,是林镖师!”韩琦神色一正:“什么秘密,能用来交换林镖师?”
水溶笑了笑,抚了抚额头:“一个镖师,和一个正常的妹妹,孰轻孰重,韩国公想必该明白罢?”韩琦被水溶的话弄得有些迷惑,一皱眉:“殿下有话直言,何必兜圈子!”
水溶笑不丝地道:“难道,韩国公不知道,你那位妹妹,其实并不痴,也不傻,她一直是正常的,你说这个秘密若是捅出来,与林镖师的罪相比,哪一项罪名更重一些呢?”说着挑挑眉梢,饶有兴趣地看着韩琦。
什么,韩琦大吃一惊,张着嘴半天没有阖上,锦瑟的傻是装的,这怎么可能:“殿下真会开玩笑,你如何证明锦瑟是正常的?”
水溶拍拍手,柳萤走了进来,水溶吩咐道:“去,将韩国公的好妹妹请到这里来!”柳萤扫了一眼呆愣着的韩琦,转身退下。
不一会儿,锦瑟蹦跳着而来,见到韩琦,笑嘻嘻道:“哥哥,你几时来的啊?”
韩琦脸色严峻,拧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神情天真,笑容轻松,怎么看怎么象是个无忧的孩子一般。转身向着水溶:“殿下,拿出你的证据来罢!”
水溶立起身来,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围着锦瑟转了几圈,随即脸色一沉:“韩锦瑟,收起你这副天真可人的表情来,你可还记得,那一日中了媚药,你自己说过的话?”
话音一落,锦瑟脸刷地一变,笑容凝结在脸上,在水溶犀利的目光下,似乎掩饰也来不及了。水溶冷笑一声,刷地一抖袍子转身落座:“当着你哥哥的面,你还是别再装了,这么长时间,你不觉得累吗!”
锦瑟张了张嘴,看了看韩琦,脸上的不自然显而易见。韩琦犹不置信:“锦瑟,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直是好好地?”锦瑟默然半晌,拧着秀眉点点头。
韩琦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她,就象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半晌方回过神来,若真如水溶所说,锦瑟犯的可是欺君之罪,韩府也难逃其咎啊。
韩琦脸色变幻不定,此时当着水溶的面不好多问,半晌方脸色郑重地向水溶道:“殿下,你方才说交换是什么意思,难道你?”
水溶笑得云淡风轻,瞥了兄妹俩一眼:“只要韩国公放过林琼,本王自会替你们兄妹守住这个秘密。本王的命,是先韩国公救的,就当本王报恩了!”
韩琦脸上一松,心里方明白水溶的用意,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好对水溶道:“这笔交易,我答应了,殿下放心就是!”看了看锦瑟,迟疑了一下:“希望殿下信守承诺,锦瑟她!”
水溶淡然道:“本王答应不说出去,那韩国公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表示,韩琦一愣,不解何意,水溶瞥了锦瑟一眼:“父皇最讨厌别人欺骗他,如果他知道了,你说,他老人家还会认这个儿媳妇吗?如果韩国公有所表示,那本王到时候自会有父皇面前替你们兄妹辩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