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欣赏的女子,明知她与三弟两心相许,但仍想争一争,不然只怕心里会留有一丝遗憾,如今,他心里释然了,反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有一种印证了一件事情之后的豁达和了然。
听到水漓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意,黛玉不知自己如何对他,只得默然不语,面色复杂地垂下头。
犹记得初识水漓之时,一个何其高傲冷漠的男子,如今竟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待自己,在自己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感叹之余更多是无奈,这份心意,终是要错过了。
自己已心归水溶,对于他,只能对不住了。钱债易还,情债难偿啊!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水溶翩然而来,见到水漓,脸色一变,挑挑眉一笑:“哦,二哥在此,不知为何事而来?”
水漓冷下脸来不置一辞。黛玉一叹,这兄弟俩到了一处,总是这般水火不容,可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同时喜欢上了自己,自己即便与水溶结为百年之好,可这二人关系摆在那里,也令人尴尬,难道注定是一生要纠缠不休吗?
水溶脸一绷神情有丝不悦:“二哥,丑话说在前头,我已经向父皇请旨,黛玉以后就是我的准王妃,身为兄长,二哥要注意下自己的身份,莫要失礼为是!”
水漓明知二人的情意,但面对水溶的霸道和笃定仍是哼了一声:“三弟好大的口气,说到请旨,似乎是我在先罢,林姑娘一天没嫁你,便不是你北静王府的人!”
“哦,是吗?”水溶笑不丝地扫了水漓一眼:“我与黛玉早已经山盟海誓,你还是趁早向父皇请求取消得好,不然失望越大。黛玉不劳二哥关心,有时间还是关心抚慰一下你的锦瑟妹妹去罢!”
锦瑟?听水溶提到锦瑟,水漓脸色刷地一变冷冷地道:“三弟终于如愿以偿,锦瑟何错之有,三弟不能容她?”
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拳,黛玉在一旁观水漓的表情,一怔,难道水漓不知道锦瑟的所作所为,是了,这种事他自是不清楚。见这兄弟二人,唇枪舌剑,一时不知如何插嘴。
水溶脸色一变,面覆寒霜:“二哥以为呢,不要以为她兄妹二人做的那点事我不清楚,只不过是看在先韩国公的恩情上不追求罢了,不然我也不会容她们到今天,如果二哥心疼,此时正是尽心之时!”
水漓脸色严峻,蓦地浮起一层阴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三弟,好歹锦瑟也同你夫妻一场,她再如何,你也不能如此待她。她是个女孩子,你教她以后呢何以堪?”
水溶不以为然有些哂笑地道:“那么有心计心思歹毒的女人,亏了二哥还当个宝一样!”
说着脸色一沉:“哼,她兄妹二人的的做所为,父皇没追究便罢了,我已经给她存了一份体面,如今,她还有何资格做我水家的人!如果二哥觉得心疼,现在便有机会!”
水漓眸中寒光愈炙:“三弟,我不许你这么污辱她!”
水溶面色一沉,哂笑道:“污辱,是她自取其辱,行为令人不齿,她的举止,她做得出,但三弟说不出口,这样的宝贝二哥自己留着罢!”
话音未落,水漓已是怒极,水溶只觉眼前掌风掠到,水漓已然出手,水溶轻轻一侧身躲过,冷冷地看着水漓:“想不时至今日,二哥还为她如此,那你还有何资格向父皇请旨要求娶黛玉?”
水漓一怔,目光复杂地看向黛玉,黛玉轻轻垂首,避开对方的视线。
水溶却身形一跳,出了屋来到院中:“二哥,既然你想出手,三弟奉陪就是。但你记住,黛玉是我的人,是我快过门的王妃,这一次我哪怕是倾尽一切,也不会罢手!”
黛玉心内一热,水漓看了黛玉一眼转身来到院中。水溶神情冷峻,已经拉开架势,水漓一咬牙故意激怒水溶:“三弟,话不能说得太满,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没有人会知道结果是什么!”
水溶笑看了黛玉一眼,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眼神,然后从容不迫地迎上前去:“二哥,我知道我们之间早晚会打这一架,如果你有不满有怨恨,就尽管撒出来罢。打完这一场,你我兄弟二人一切恩怨全消。”
水漓也不答话,幽静的院落中,立时蔓延出肃冷的杀气,两道身影迅疾如内,你来我往,掌风连连,拳声阵阵。
黛玉看得眼花,心里乱跳,她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可是又没有理由阻止,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争夺,不仅事关她,更事关这多年的恩恩怨怨。
看着看着,只觉得眼前发花,冷汗顺着脸颊淌下,心口突突地狂足,越来越快。
“姑娘!姑娘……”一阵天悬地转,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白雾,紫鹃的喊声似乎来自遥远的天际。
“黛玉,师妹!”一个白色的身影疾风般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黛玉。
“姑娘?姑娘?”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黛玉眉头微微蹙起,睫毛不安地抖动,想要睁开,但寻不到力气。
终于,用尽力气,黛玉慢慢地睁开一条缝隙,透过模糊的视线,黛玉看到一张焦急的面孔:“雪雁,是你吗?”一把握住眼前的手,焦急地唤着。
“姑娘,我是紫鹃哪,你可算是醒了,太好了!”紫鹃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不安。
蓦地,伸过来一只有力而温暖的大手,将黛玉的手握住:“泠儿,好点没有?”是水溶!“我晕倒了?”眼前的白雾散尽,好半天才聚集了焦距,看着面前俊美的面孔,只觉得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