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冰不雪翻手覆掌,她头顶旋转的墨云被撕裂出一道泄光的口子,一本厚度能和1936年版《辞海》相媲美的黑皮书当空砸下来,她伸手一托稳稳端于掌心,再而翻腕黑皮书盛在胸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笑着问。
煞将没有见过此物的印象:“不知道。”
“黑风楼的年历。”这下该知道了吧。
“不可能!”煞将方脸煞白,年历只有历代的楼主执掌知晓,里面有整个黑风楼的秘密,“你从哪里得来?”
“多新鲜,我从黑风楼拿来的呗,被你家楼主藏在九舵七十二驿十二房后院十里处的小公共厕所里。”
“够了。”煞将听着冰不雪一一道出黑风楼的秘密据点,神情从不可置信到不可置否,若不打断任由她再说下去,估计历年老楼主的祖坟都能被她刨出来。
“你确实有这本事。”煞将缓缓收起老好人的面具,笑容下的表情显得冷凝,虽然他惧她的能力,但还不会惧到忘记他的身份,“安阳郡主,在下敬你,可你不该碰了黑风楼的底线,把年历还来。”
“给你咯。”冰不雪弹指送出年历,本就没打算留下,“煞将,黑风楼的年历我背下来了,你若够忠心应该替你的楼主取下我的项上人头。”
煞将初没料到冰不雪这么轻易将年历归还,猝不及防间单手截住年历,手心有巨疼贯筋穿脉,似有利刃切开掌心,再顺着他的筋脉一路切进心口,这才听到她后面的话,身心受损差点吐血身亡。
“你背下来呢?”煞将刚张口问道,一口心血如雾从他口中喷散,盖红半边长空。
“煞将!”从刚才一直没有动静的超竜,仰颈如虎悲鸣,啸声惨厉,他目光如炬咬牙切齿,“冰不雪,你敢伤人,黑风楼和你势不两立,不取你人头誓不罢休。”
“我等你。”冰不雪看向超竜,吹起了口哨,他被金猫御住还能恢复神智,小子不简单,“留你一命回去告诉你们楼主别搞虚的,想要老娘翻牌的人从天界排到地府,他想要什么真金白银带过来,咱们还能谈谈生意的事,若是再有蛊毒这种小家伙出现在我家,我就到黑风楼请黑耀惑坐下来好好砍两刀。”
是蛊!煞将跪倒在地因疼痛蜷缩成一团,刚才从他手心钻进去体内的是噬魂蛊,入心嗜血七日绝命,这种蛊是他奉主命带来埋在冰不雪的院子,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发现,他知蛊毒厉害,但是却从未尝过这厉害,若不是冰不雪言明,他至死也想不到他中了蛊毒。
刚才她提醒他不要朝廷江湖两头占,原来不是善言而是警告。
“冰不雪,煞将待你不薄,你居然对他下蛊。”超竜恨得有点失心疯,大概也不知道蛊毒是随着煞将而来的。
冰不雪大汗,他娘的,不薄在哪里,谁先下蛊搞搞清楚好哇,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过分吗?这简直可以被评为善良的楷模了。
冰不雪刚想骂街,就听到一把正义的声音为她主持公道。
“放肆,何方宵小敢对女圣无礼!”
冰不雪闻声耳熟抬头望去,墙边阳光正淡,执念浑身氤氲着雾气站在墙头,仿佛踏祥云而来。
“执念,来来来,快来看热闹。”
“女圣,这是怎么回事?”他在来时路已经感觉到敬亲王府有罡气直冲云霄,是金猫小兽的气息。驾云到王府上空发现居然还有结界。
“哎,两个男人要为了争我决斗,非要分个高低,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男人为我决斗,一时也不好拦着,你看血都斗出来了。”
“……”执念当没问过这个问题。
落地后走近冰不雪,引首看了一眼煞将,认出他是黑风楼的人:“他中蛊呢?”说着闲暇的抽出了袖中玉骨扇,装腔作势的扇了起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冰不雪挥臂遣散了头上的黑云,阴霾消阴风息,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执念看到冰不雪一手驱云的能耐,脸上笑出一朵菊花:“女圣,那朵云是你召来助阵的?几日不见您可真是神力大增,相信只要女圣有我仙门的人辅佐,不日吞水降雨,放电打雷也不在话下。”
冰不雪白了执念一眼:“那是我的保险柜。”砌云箱藏宝,把身家高搁于空,任谁都找不到。什么是创意,这就是创意。
“请问女圣,何为保险柜?”
“干你屁事。”
“诶……女圣你怎么能骂人呢?”
“你是人吗?”
执念被这个犀利的问题噎着了,他确实不做人已经很多年,但是若要照实回答,答案听起来未免有些歧义。
要不改口,问女圣你怎么能骂仙呢?如此方能力挽狂澜,扭转局势换冰不雪哑口无言。
执念闷笑正准备重演刚才的问题,一抬头,冰不雪满眼的死气杀到他面前:“你扯闲扯够了没?”
执念被吓的捂住胸口,立马正气凛然道:“他心口有青莹之光是孽障侵噬,荧光正搅五脏六腑吸食纯元精血,看来是个大蛊,此人身怀绝技有一腔好血而且还没有破过身,蛊孽着身更似入了沃土,别人七天大限而他最多三天,哎,真是可怜的人啊。”
执念虽然口中怜惜着,但并无出手相救的意思。
冰不雪看他那模样颇有几分看戏的意思,就像扛着摄像机的人类正在为动物世界取材,并且一边拍一边字正腔圆的加旁白:东非平原上有一群年轻的猎豹,正展开一场精彩的生存大战。我们用镜头记录下它们用闪电般的速度捕捉到一只汤普森瞪羚,正将它分食饱餐一顿,巴拉巴拉巴拉。
“女圣,你有什么想法吗?”执念被冰不雪看的不好意思,举起玉骨扇遮挡住眼角的羞涩。
冰不雪丢个询问的眼神过去:“他还是个雏儿?”
“……”执念手中骨扇震颤,女圣的重点总是这么有针对性,三句不离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