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董元太后几乎被惹怒,死死地抿了唇。
“后宫的女人都只关注着这后宫里唯一的男人,那是你们的天,你们的地……可皇上不一样啊,他看着整个天下呢,哪里会只关心你们?你们以为皇上四天没去冷宫便是放下了薛如意吗?太后与这后宫所有的女人一样,被狭隘蒙蔽了心……”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就算四日没去冷宫,也不是放下了薛家那个小贱人?!”董元太后没了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惊喜,静静地思索了起来。
“皇上是为了薛如意可以做很多太后意想不到的事的……您忘记了?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将我从那么远的地方召唤回来的原因了?太后失信于我一次,难道还以为可以失信第二次吗?”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黑暗的边缘传来,董元太后慢慢地起了身,对着佛祖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看向身后已然站定的女人,黑色的斗篷遮蔽了她的全身,只有漆黑的头发分了两束露在兜帽之外,服帖地垂在胸前。
“告诉哀家,你有什么好手段?”董元太后睥睨地盯着在她面前微微吹了脑袋的女人,眼中的不屑是那么明显,只可惜被这昏暗的佛堂掩盖了。
“欲速则不达,太后逼的越紧,越会将皇上推到薛如意的身边……”
“那你的意思是?放任他们?”董元太后颇为不赞同。
“太后娘娘……我想,整个大齐都不会再有人能如我一般了解薛如意和皇上了……相信我,我会让他们自己分开的,只是,您答应过我的……”女子微微停顿,昏暗中勾起嘴角邪邪地一笑。
“哀家不会再食言,事成之后,你便是这大齐后宫的皇贵妃!”董元太后眯了眼,很有些不甘心。
“皇贵妃?”女人似乎也很不屑,语气带了不满。
“你应该知道,明唐公主已经在路上了,哀家不可能把皇后呃位置给你而让一介公主屈居妾室的。”董元太后皱眉。
女子冷哼了一声:“你以为皇上不将薛如意忘了,这个公主能坐上后位?只怕……比妾室还要难看……会如这后宫所有的女人一般,成为一个名不副实的妃子而已。”
董元太后一口气停滞在胸口呼不上来,吐不下去,心中不甘却又不得不求助于人。
“好,哀家答应你皇后之位……”最终,董元太后还是妥协了。
“好!”女人高兴极了,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到董元太后跟前,“鉴于太后娘娘的信誉在我这里没有多大用处,咱们还是拿出些诚意比较好,娘娘只需在这里写下名字,再按个印章即好。”
“你!”董元太后脸色涨的通红,但对面的女子却丝毫没有退让,一张宣纸,半纸墨迹就这么直愣愣地戳在她的眼前。
无奈,董元太后只得拿下纸张,咬破了手指写下自己的名字,复又从怀袖中拿出凤印恶狠狠地盖在了纸上。
董元太后将手指放进口中吮吸,冷冷地道:“你既拿捏了哀家的把柄,哀家便要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哀家不但要你的命!还要你兄长,陈庭渊的命!”
女子仔细地吹干了印记,笑得极是张扬:“那当然!”
“吱呀”
当世伶推开屋门看到台阶下静立着微笑的女子时,惊奇地叫了一声,飞身下了台阶,围着女子转了一圈,看着她微微腆着的肚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初玉,你怎么来了?”初见时的惊喜之后,世伶将初玉让进了冷宫,边与初玉交谈,边对着屋内喊,“娘娘,花俏,初玉来了!”
薛如意正在后院里拨弄她的草药,听到世伶的声音之后赶忙擦了手朝外走,还未待她看清初玉的模样,一旁的花俏早已蹿了上去,拉着初玉的手又哭又笑。
“泪包!又哭!”初玉嫌弃地将花俏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双眼对上她身后淡淡微笑的薛如意,恭敬地行了一礼。
“快起来,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薛如意连忙上前将初玉扶了起来,拉了她进屋,一边吩咐花俏,“去给沈夫人拿些酸梅汤,这天气热,从宫外进来怕是也走了好些路了,赶紧解解渴。”
初玉哈哈一笑:“娘娘莫要当我这般金贵,我和世伶一样,都是摔打惯了的,这么几步路不碍事的。”
薛如意无奈地笑了笑,这些丫头们都这么的爽朗……
“来,给你把把脉,好让你心里有个数。”薛如意扫了一眼初玉的肚子,心中有一丝奇怪的感觉,突然在这个时刻想到,如果她的那个孩子没有流掉,是不是也会在四个月的时候长的这般大?
“娘娘……可是在想皇上?”初玉不了解薛如意,傻傻的问。
“初玉!”
“初玉姐姐!”
端了酸梅汤进来的花俏与世伶听到后,均是一声惊呼,两人凌厉的眼神扫着初玉,吓得她有些紧张。
“别动!”猛地,薛如意皱紧了眉,手下细长的手指更紧地按压了初玉的脉搏,脸上的神色有些严峻。
“花俏,去找七七草……”
初玉看着薛如意严峻的脸色,心中有些打鼓,她一直觉得好好地,并没有什么不妥……难道……
薛如意收回手指,扒拉着初玉的眼睫瞅了瞅,道:“七七草是寒凉之物,你切不可多服,每日一钱就好,你体内有湿热未初,会对胎儿不好。”
“湿热?”初玉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便晓得了,她幼年与世伶、白野等众多白梅卫一起受训,穿过沼泽,爬过雪山……只怕是那时寒邪湿热侵体而犹不自知吧,担忧地望了世伶一眼,“那世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