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笑了,难得看到她们姐妹还能如此情深:“无碍,她跟着我还能病到哪里去不成?我早已给她调养过了。”
世伶一呆,心中感动不已,只能湿了眼眶,就要下跪,却被薛如意一把拉住,嗔怒地道:“做什么?想让我发火不成?”
但世伶很固执,执意在薛如意脚下跪了,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头:“娘娘待奴婢之恩,奴婢永生难忘,奴婢……”
“好了!”薛如意不悦,将世伶扯了起来,帮她擦了眼泪:“你是个女孩儿,云英未嫁,我总要为你的以后考虑不是?这白梅卫里,我只认得你和初玉,你们又都对我有恩,若要说永生难忘,也该是我才是,只是,初玉这身子来的有些快,我本让皇上嘱咐了流苏公子在膳食里多家调养,可没想到皇上却跟我说流苏公子出门去了,我还愁着如何是好呢,好在你来了,过了这三个月,胎儿也算稳定了,这七七草是大寒,你可记得我的话,不能多食。”
“恩恩!”初玉连忙点头,小手有些后怕地拍在自己的肚子上,心中呼了口气,幸好今日来了,然转念一想,这怕就是皇上让她来此见薛妃的原因吧?既然皇上这么体恤下属,那她怎好不投桃报李呢?
施施然地在凳子上坐下,初玉笑容灿烂:“可见皇上是把娘娘的话给记在心里了,我今日可是受诏进宫的,来之前去了朝政殿,见皇上正忙得焦头烂额呢,没想到,是解决了倒是亲自嘱咐我,让我来娘娘这里一趟。”
薛如意听到楚奕譞正忙,微微蹙了眉头,想要询问忙什么?又怕自己问的鲁莽,她不曾看到她身后,世伶冲初玉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初玉压着笑容,看着纠结不已的薛如意,清了清嗓子:“这几日听说洪河发了洪水,整个下游都几乎成了汪洋一片,可是咱大齐刚刚经历了八王乱政,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赈灾,皇上急的都上火了……”
薛如意腾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上火了?那这灾情怕是刻不容缓了,初玉,流苏公子手下那么多产业,可能筹措多少?”
初玉被薛如意的模样吓了一跳,隐约中竟是觉得有几分楚奕譞的气势,连忙回了神,在心中算了算:“最多一百五十两白银。”
“一百五十两……洪河下游有将近三十个郡县,单是赈灾,这笔银子应该够了,可灾后必有疫情……更何况,洪河下游一直是与江扬两州比肩,是大齐的粮仓……如今受灾,怕是今年的粮食都会不够……接着的便是饥荒……天啊……一百五十两怎么够?!”薛如意深深地吸了口气,顾不上目瞪口呆的初玉和世伶,薛如意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娘娘……”初玉想要告诉薛如意,李婕妤,啊不,李修仪已经从扬州带了一百万两白银了,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可她刚开口,却被世伶一把拉住,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初玉乖乖地闭了嘴。
“募资……”薛如意猛地站住脚,看向初玉,“募资!从江扬两州募集白银,江州稍逊于扬州,但百十两白银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八王乱政之后,他们还能拿出多少……如果扬州能拿出一百五十两,那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显得太被动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让他们拿出钱呢?”初玉小心翼翼地问薛如意,她见识过薛如意解决北上难民入墨城的机智,连流苏都佩服的才智,初玉也是敬佩不已。
薛如意皱眉,最终喃喃有词:“是先抑后扬?还是先扬后抑?先抑后扬,我怕会有人趁机屯粮……先扬后抑的话……他们会有私心,不愿帮朝廷怎么办?”
初玉听得迷迷糊糊,但世伶的一双眼睛却是晶晶亮地盯着薛如意一眼不错。
“先抑后扬!”最终,薛如意下定了决心一般,小拳头轻轻地敲在另一个手掌内,转身看向初玉,“初玉,这件事朝廷不能出面,只有你们商家才能暗地里动手,高价收粮,记住,除去洪河受灾郡县,其他地方均要如此。”
“可是……我们还要筹银子啊……”初玉为难,高价收粮,必然会导致粮价越来越高,他们不筹银子倒是可以放手一拼,可如今……
薛如意皱眉,略略思索了一番:“那就施政,压着江扬两州多出些银子,朝廷养着这帮子官员不是吃白饭的,平日里从老百姓手里榨出了多少油水,这次都给他们刮一刮……只是不要太过,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看着初玉为难的表情,薛如意也是叹息了一声:“当然,你们也要象征性地拿出一些银子,有你们做表率,这京都商户必会纷纷效仿,有了京都的模子,其他地方也不信不会多多少少拿出一些,这叫恩威并施。要你们高价买粮为的便是灾后粮价不要疯长才是……大齐位于几国正中,百胡对我们年年骚扰,若今年没有足够的粮食,再遭百胡劫掠的话,我们只会雪上加霜。大燕虽然一向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多数不会那么安分的,大齐若垮了,他们怎么会放弃分一杯羹的机会?但没人会跟银子过不起,我们可以从大燕、明唐买粮……只要熬过今年冬天……来年,洪河下游必然是丰收!”
“娘娘为何如此确信?”初玉紧紧地抓住薛如意的胳膊,脸色激动。
薛如意轻轻一笑:“洪河发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发水之后,都会使下游的土地更加肥沃,来年必然丰收,所以,今年咱们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