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若怡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和不甘心:“是啊,她当然进的来,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儿,当初她父亲也是因为太后才获罪于先帝发配流放的……”
薛如意放在膝头的手猛地握了起来,董元……又是你!
“那她为何被禁足?”薛如意问的有些急促,袁若怡讶然地看着薛如意的模样,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情,她本只是个小小的宝林,我能处置,皇上太后亦能处置,我平时并不曾注意过她,因为她胆小怯懦得很,为人也还算本分,只是不知何事惹恼了皇上,我只知道是皇上禁的足,连太后的求情都不顾……后来甚至连太后都被关在了佛堂……”
薛如意猛地垮了双肩,心中矛盾不已,恨自己为何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何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真相摆在了眼前,叫她如何做?
望着薛如意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袁若怡自然优雅地,轻轻地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本宫的铁观音确实不错,妹妹果真没有兴趣尝一尝吗?”
“姐姐,铁观音是不错,只是……姐姐不想尝尝那入喉苦而后味甘的‘皇后’么?”帐帘后,一双嫩绿掐金丝的绣鞋迈了出来,李沁小脸上莹着一股志得意满的光泽,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微微冷笑。
“不管你为何帮我,这份情本宫算是记下了。”袁若怡起身,回头望着冲她笑的甜美的李沁,冷然道,“只是……不要妄想从本宫这里得到更多的。”
“姐姐说的哪里话?沁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姐姐手里玩花样啊……”李沁笑的很是无辜。
下了早朝,楚奕譞扯下冠冕扔给韩永寿,揉着有些僵直的脖子,换下了朝服,脸上的面具依然紧紧地依附在他的脸颊上,他还记得这幅模样第一次上朝时带来的骚动。
“皇上请用茶,可要传早膳?”韩永寿整理好了楚奕譞的一切朝服之后,小心地将一碗清茶端到了楚奕譞的手旁,楚奕譞抿了一口,觉得腹中确实有些饿了,遂点了点头。
“什么人!站住!”门外一声厉喝,楚奕譞端着茶碗的手一顿,鹰一般的双眼悠地射向门口,韩永寿立刻反身朝门外而去。
“你要拦我吗?”门外,一身盛装打扮的陈如烟巧笑嫣然地望着如阎王一般立在朝政殿门口的景染,举了举手中的食盒。
景染不为所动,一身禁卫军的铠甲将他的冷酷衬到了极点:“无主上传召,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朝政殿!”
“你可知道我是谁?”陈如烟不悦地撅了嘴。
景染冷笑,他追随铁源一直从军,对这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丝毫不感兴趣,除了白梅卫中的几个首领,其余人一概无视,这也是楚奕譞将他安排在禁卫军的原因。
“我哥哥可是前禁卫军首领陈庭渊……”陈如烟微微扬起下巴,娇嫩的小脸带了一抹高傲,然那一丝倨傲的背后却又透着一种决然。
景染微微蹙眉,陈庭渊他是知道的,但不是说他回师门了么?似乎是有带走他妹妹,可他妹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么?
看着景染眼中的不信,陈如烟有些气结,她准备了这么多,岂可让眼前这个愣头青给打散了计划?冷笑一声,大喝起来:“皇上!烟儿有要事禀报!”
“吱呀”朝政殿的大门打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陈如烟想见的人,韩永寿蹙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如烟:“不管你是何人,皇上不想见你,本公公奉劝你还是早早离去的好,不然等皇上改变主意,你就等着受罚吧!”
陈如烟不屑一笑,提起裙摆上前两步,看着韩永寿直皱眉头,一旁的景染手中寒剑已是铿然出鞘,直直地挡在陈如烟的胸前,大有再进一步血溅三尺的架势。
陈如烟站定脚步,目测了一下自己与朝政殿的距离,清了清嗓音,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捻起耳畔的发丝,朗声道:“皇上不愿见烟儿吗?烟儿有个很重要的消息呢,事关薛如意和皇嗣的事情啊……”
“你休要胡言乱语!皇嗣的事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韩永寿冷下一张老脸,伸手想要推开陈如烟,却见她肩头微闪,韩永寿一时收不住力量,竟是险些从阶梯上滚下去,幸好景染眼疾手快,才不至于摔上。
“你!”
“让她进来!”殿内,楚奕譞最终开了口。
楚奕譞死死地抿了唇,微微眯着眼,望着袅袅婷婷走向他的陈如烟,看着她盈盈下拜,那如舞姿一般轻盈流畅的动作丝毫不见生涩,似乎做了有千遍万遍一般,一分一毫都那么认真,像是用尽了她的全力。
“你怎么会在宫里?”楚奕譞冷冷地兜着地上俯身下拜的陈如烟,陈如烟嘴角噙笑,却不言语,只是径自站了起来,笑道,“皇上刚下早朝必是饿了,烟儿做了些糕点,皇上尝尝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合口味,烟儿下次再换,要是皇上尝着可口呢,那烟儿以后每天都做给皇上吃。”
楚奕譞皱眉,死死地盯着陈如烟,见她自顾自地从食盒里拿出糕点,一样样地摆在他的案桌上,大眼扫去都是当初在祈王府的时候她爱做的。
楚奕譞没有动手,只是微微向后仰了身子靠进龙椅里,抱了臂对上陈如烟殷切的目光,冷冷地道:“收起你的把戏,烟儿,朕记得朕吩咐过庭渊带你离开京都,你是怎么回来的?又怎么会进宫?”
陈如烟面上显出了几分委屈:“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