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如意吓得翻身坐了起来,只是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看上去怪吓人的,花俏却是认真又心疼地看了薛如意,点了点头。
“我,我没想要她性命……”薛如意面色一片死灰,天啊,她手上又沾染了血腥,心中骇然不已,眼前仿若又回到了那日柳倩小产的日子……小产……
“孩子,孩子呢?!”薛如意眼眸中溢满了惊吓,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了。
花俏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可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没了……”
猛地,薛如意撑起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金星,差点昏过去。
花俏和世伶一看连忙将她扶住,待薛如意缓过了气,花俏才慌里慌张地开口:“娘娘可别为了别人伤了自己的身子,霍宝林是自己不检点被皇上发现了的,娘娘在床上躺了三日了,这宫中的事又一向不喜欢听,所以有些事娘娘不知道。娘娘这次可是错怪了皇上了,那日是皇上喝醉了酒在太后娘娘那里歇了,没想到那霍宝林却寻了这么个机会钻了空子,原本想着一朝得宠呢,不成想皇上醉的一塌糊涂……哪里……”
花俏说着,自己先红了脸,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些话若不是看在薛如意心灰意冷的份上,哪里轮的到她来说?
然薛如意听了却直直地看着花俏,半晌才傻了般问:“那怎么知道的?”
花俏吐了吐舌头,自然不敢说是韩永寿偷着让人告诉她的,只扯了霍粉蝶出来,忙将自己晓得的事情倒了个一干二净:“听说那日皇上从咱们宫里出去就奔了霍宝林那里去了,刚一推门便见了她与一个男子抱在一起,竟是看守她宫殿的侍卫,皇上怒极,就将二人都处死了……”
“怒极……”薛如意失神地重复了这么两个字,便再次翻身躺会了床上,花俏原以为自己的话多少有些效果的,却不成想自己费了半天口舌,薛如意又躺回去了,不知所措地与世伶对视了一眼,世伶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花俏这才苦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忍了忍还是开口嘀咕了起来,“娘娘快些好起来吧,皇上心在娘娘这原本咱们也不怕什么的,可三日前娘娘和皇上大吵了一架,这宫里都传遍了……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花俏!”世伶低喝,花俏扁着嘴,声音里已带了哭腔,扑通一声又给薛如意跪下了,拉扯了薛如意的衣角哭道,“娘娘,有什么委屈您跟皇上说呀,哪里就要闹到这般地步了?韩公公说皇上几日都不曾好好进食了,别人不心疼,娘娘还不管么?”
薛如意一听,红肿的双眼里又开始滚落了泪水,可心中终是别扭极了,反复回响着的便是“怒极”那两个字……她冤枉了他,可他却没冤枉她啊……
看着薛如意油水不进的模样,花俏也有些生气了,只是恨铁不成钢的道:“娘娘若再这般模样……等那明唐公主到了,娘娘可要怎么办?老爷远在边境贫瘠之地,这京城里没一个咱们的依靠,宫里这几个女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娘娘这是撅了自己的后路啊!娘娘……小姐!”
听了这番话,薛如意心中更是心痛如绞,那巨大的恐慌再次侵袭着她的心脏,薛如意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那模样似乎怕极了,不安地如婴儿一般。
眼看着花俏还要在说些什么,世伶冷了脸,拉了她到一旁,自己坐在床边,顾不得主仆的身份,将薛如意抱进了自己的怀中,不停地安慰:“娘娘,没事的,世伶会保护你的……没事的,别怕……”
花俏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也奔到床边,安慰着薛如意。
然,不幸的事还是被花俏言中了,薛如意望着面前桌子上摆放的朝服,一颗心跌倒了谷底,抬眸望着韩永寿不安纠结又为难的模样,无力地扯了扯唇角:“能,不去吗?”
薛如意问的小心翼翼又委屈不已,韩永寿心中一紧,扑通一声给薛如意跪下了,口中一叠声地告饶,要薛如意可怜可怜他。
呼了口气,薛如意站起身,病不忍心苛责韩永寿,只是苦笑着:“他本是允了我这一宫的安宁的,看来是食言了……既然这明唐公主这般重要,那我便给了她这个面子吧……世伶,帮我梳妆。”
“是,娘娘……”世伶心疼地上前,扶了薛如意在镜前坐下,将她的长发盘了宫样,将那妃子的金钗斜斜地簪了进去,换了一身朝服之后,薛如意这几日清瘦下来的脸在这暗姿色朝服的映衬下似乎更加苍白瘦小了。
今日是明唐三公主李敏进宫朝拜的日子,楚奕譞似乎准备的极为隆重,也难为了礼部的官员们,原本并不将这个明唐公主当回事的皇上一夕之间下令盛情款待,礼部自是忙的人仰马翻,好在不曾出了大岔子。
当薛如意到达勤政大殿的时候,楚奕譞的后宫早已整整齐齐地等在那里了,为首站着的是袁若怡,她虽掌理后宫,品级却不曾比薛如意高,如今见薛如意一身朝服进殿唬了她一跳,赶忙过来参拜,这一屋子三十二一个女人有一多半并不认得薛如意,突见一向自持身份的宜妃向一个陌生女人参拜,心中不由得诧异起来,只有李沁随着袁若怡跪了,却不时分出几分神色觑着薛如意。
薛如意并不理会袁若怡,直直在大殿中央站了,抬头望那金銮龙椅,心中却是止不住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