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只是脑仁儿还有些疼痛,楚奕譞紧紧地勒了马缰,警惕地环视了四周,冬日里的天暗的早,随着太阳的落山,四周再次昏暗了下来,脱了叶子的树木一根根矗立在悬崖边,如鬼影一般,影影幢幢。
“什么人!”楚奕譞大喝,然回答他的依旧只有空旷的回声。
楚奕譞停顿了一下,见四周无人,遂谨慎地放开缰绳,马儿刚迈了一步,便再次听到嗖嗖的声音,这次,却是直奔着他身下的骏马而去。
黑色的马匹一声嘶鸣顿时倒地,楚奕譞心中一惊,借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没有被马儿带倒,只是身上沾满了雪花,连头发上都没有放过。
楚奕譞凌厉的双眼扫过马身,黑黢黢的身子上插了四五支黑色的利箭,楚奕譞双眼一寒,瞪向黑色的森林,手下却紧紧地蜷了一团雪,猛地掷出去,又用内力打散了,于是凝结的雪块飞快地没入森林,只听一声低呼,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树上跌了下来,又有四五个影子窜出了树林。
眼前的几人均是黑衣蒙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里藏满了仇恨。
楚奕譞撑起身子站直,微眯了眼睛看向来人:“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男子一言不发,快速地抽出长刀,劈头盖脸地向着楚奕譞砍去,那模样似乎与他有着深仇大恨。
楚奕譞心中一惊,忙要躲闪,奈何这几日都是借酒浇愁,反应已是不如清醒时灵敏,而一旁的黑衣人看见首领出手,便纷纷上前帮忙。
楚奕譞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脑袋此刻又不清楚,只能左躲右闪,但还是有些体力不支和应接不暇,身上那件白绸绣了金线的龙袍很快被血污了个彻底,楚奕譞脸色渐渐有些发白,扫过这一群势要与他生死一搏的众人,心中一凛,身子竟是渐渐向崖边退去……
黑衣人紧追不舍,楚奕譞死撑着力气躲过一名黑衣人的攻击,见他冲势太快,到了他跟前已是不能收住脚,于是很悲惨的跌下了悬崖,一声惊呼加上一阵树木断裂的声音,所有人都震住了。
楚奕譞后脚跟贴在崖边,摆开了姿势防备着黑衣人,有了前车之鉴,几名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怕一个没扑好,不但杀不了楚奕譞反倒丢了自己的命。
就在几人僵持之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众人一惊,还不待回头,便听到耳畔一阵急嗖嗖的声音穿过,楚奕譞瞬间瞪大了眼,只来得及看到树林边李敏搭起的弓箭,下一刻,左胸一痛,楚奕譞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飞了起来,下一刻便是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失重感,然彼时,他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意儿……
“公主!”黑衣人回过神,扭头去看身后红肿着双眼却一脸恨意的李敏。
李敏将弓箭扔到一边,冷笑:“果真无用!皇兄怎么会用你们这帮蠢人!”
那领头人闻言,眸色一紧,微微眯了眼去看李敏,嘴里却是不饶人的冷嘲:“公主倒是好手段,不然我们也不会等到今日才能进这围场!我们该是感谢公主不曾将计划外泄。”
“你!”李敏被人戳中了心事,脸上尽是怒火,然黑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冷冷地道,“太子殿下要公主和亲,可不是来享福的……来人!从右侧绕到山崖下给我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敏猛地大迈了两步站在黑衣领头人之前,怒火高涨:“你不相信我的箭术?!”
领头人无意与她纠缠,亦不曾显得有多尊重,狠狠地推开挡着他去路的李敏,带人向右侧而去。
李敏恨得咬牙,攒气一团雪狠狠地扔向黑衣人,但他依旧没有回头。
而另一条路上,景染带人追了半天却依旧不见楚奕譞的身影,顿时觉得不对,就算楚奕譞坐下是千里宝驹,也不可能走得这么快,更何况主上如今醉酒,又是几日不曾进食……
猛地,景染勒住马头,一挥手,身后跟随的白梅卫中两人便快速地下马,飞速前行了几十米,见地上没有丝毫的马蹄印,不由得也是心中一凛,冲着景染挥了挥手,景染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只闻得周围的树林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穿梭声,所有人都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只等着那人出现。
“景染?”从树林子里冲出来的是言卫,他一身冰碴,身子几乎被冻僵了,身下的马与他是一样的德行,粗重地喷着响鼻,在景染跟前来回徘徊。
景染一惊,赶忙催马前行,心中不由担忧的道:“言大人,你为何这般……你不是在西南边境吗?”
言卫唇色发白,但眼眸中却是明显的焦灼之色,对景染急道:“没时间了,那明唐公主已经进京了吧?快!带我去见皇上!”
景染心头不安的感觉越发严重,微顿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地道:“皇上……不见了……”
瞬间,言卫几乎连脸上的最后一丁点血色都不见了,扑通一声栽下了吗,那马儿被棉布包裹着马蹄,不安地在言卫身边来回转着圈。
景染吓了一大跳,立刻跳下马来,将言卫扶了起来,对身后吩咐:“来人,送言大人回营地!另外派人通知韩公公,下令禁卫军将明唐公主的营帐围起来!剩下的人随我沿路返回,青衫堂追踪陛下行踪!”
“是!”身后整齐划一的回答显得势薄云天,却在此刻怎么也不能安抚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