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太后听罢,也微微感叹了起来,只是更多的是叹着,何苦呢……闹到这种地步……
正当建章宫里的宴会如火如荼的时候,韩永寿步履匆匆地进了建章宫,给董元太后磕了个头,才忙道:“太后娘娘,皇上要奴才抱着小皇子小公主去受百官朝贺。”
董元太后微微挑眉,诧异地道:“这么快?”
韩永寿讪讪地笑了:“前边吵得厉害……”
董元太后冷笑了一声,将小皇子交给产婆,又嘱咐了流溪,这才命袁若怡和潘妍依一块跟着去御花园。
虽不明白为何会让自己去,但袁若怡直觉上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俩也不用多说什么,按理说你们是后宫妃嫔,前朝大臣那里不得露面,可非常时期非常处理,你们也不用见皇上,只在御花园门口对着皇上恭贺一声便算完了,回来这里,哀家等着你们开席。”
“臣妾谨遵懿旨。”袁若怡和潘妍依俯身领命,跟着韩永寿一块带着小皇子和小宫女出了门。
而还未到御花园门口,院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袁若怡微微皱眉,因着她听见了自己爷爷老当益壮,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糊涂了吧!那老贼如何能够再用!当初若不是他,皇上早就登基了!”
袁若怡心中惊诧,暗道不妙,爷爷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当着帝王的面便如此说话……
预想中的怒喝没有出现,甚至楚奕譞根本就不吭声,由得底下一众朝臣争论不休。
一个年轻的声音听了袁将军的话不由嗤笑:“袁将军,皇上用人不拘一格,只要是对大齐有力的,为何不能用?!再说了,如今皇上帝位已稳,就算他再想翻天,也是黔驴技穷了……”
袁若怡听不出这个人是谁,但她只是担心爷爷会怒火上来不顾一切……
“竖子!老夫与皇上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当年老夫陪先祖皇帝剿灭青衫堂,御百胡百里的时候,你还没从娘胎里爬出来呢!”袁将军确实有些气急败坏了。
袁若怡越听,心中越是凉,到底是什么事让爷爷如此激动?但不管为何事,她都必须打断他们,于是,袁若怡快走了几步甚至越过了韩永寿,在御花园门口轻轻福了身,大声地道:“臣妾宜妃给皇上请安,臣妾奉太后之命护送小皇子和小公主赴宴。”
顿时,御花园内乱糟糟的声音静止了下去,韩永寿挥了下手,身后的流溪和产婆亦是快走起来,进了御花园,一旁的妍依看着袁若怡,也不吭声,径自福了身子在她身侧。
楚奕譞望着快步走上来的韩永寿,星子般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明亮,韩永寿来到楚奕譞跟前,行了礼,将身后的产婆带了上前,笑道:“皇上,小皇子带来了,刚刚在建章宫哭了一阵儿,这会又睡着了。”
楚奕譞看着近在咫尺的襁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伸出手去接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家伙,掀开那拼接了五颜六色布头的襁褓,楚奕譞终于目睹了这个他迟了三个月之久才能仔细端详的小脸。
伸出手指逗弄了小家伙,楚奕譞笑的有些傻,看着他不乐意地皱了眉摇着脑袋,乐道:“这小子像朕……看他不乐意地小样儿,性格也必然像朕……”
没人去质疑楚奕譞这个像朕的缘由以及孩子皱眉的原因,御花园里一片静谧,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家伙。
许是被楚奕譞逗弄的不耐烦了,小家伙如在建章宫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踉跄的嗓音,十足的底气,竟是有着不震耳欲聋的音量,于是,安静地御花园里瞬间如炸开了锅一般,窃窃私语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被废的薛妃生了个女儿,身体孱弱,能不能养大还是个未知数,不足为惧……这个孩子又是谁生的?莫非是皇上与哪个不知名的宫女春风一度,珠胎暗结,所以那善妒的薛妃便一气之下犯了皇上忌讳,被贬去业德庵不成?
大家如此一想,便有些解气又有些担忧,解气的是,皇上终是破了独宠薛妃的局面,叫那趾高气扬的女人尝到了冷宫的滋味,忧愁的是这皇长子一旦出现,那他们的女儿……
“薛相,你上来看看……”
谁知,正在大家愁肠百结,想破脑袋的时候,楚奕譞一道清冷的,微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让他们如坠冰窖……
一侧座下,薛书和早已伸长了脑袋想要看一眼孩子,奈何楚奕譞把的严实,丝毫不肯示人的模样,这会儿听到楚奕譞的喊声,眼睛猛地变得澄亮起来,施施然地站起身,儒雅的身子,冷静的双眼看上去平静无比,却终是从他有些快的脚步泄露了端倪。
薛书和亦是小心翼翼地扒了襁褓,看着小家伙挥舞着小拳头不断嚎哭的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开口:“依臣看……还是像薛妃娘娘的多……娘娘小时候便是如此爱哭的。”
楚奕譞拧了下眉,复又舒展了,笑道:“是,她是爱哭……”只是,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似乎有……一生那么长了。
从这句对话里小皇子生母的身份昭然若揭,又是与小公主同一天办百日宴,可想而知,这一子一女都是薛妃所出,于是,原本窃窃私语变成了哗然大惊,百官几乎是同时变了脸色,袁老将军气的胡子颤抖,一个眼神示意,一旁的一名四品官员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对楚奕譞道:“皇上,这小皇子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