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走吗?”初玉轻声地问。
花俏只是点了点头,靠着初玉的支撑慢慢向前挪去,身上的伤口在她走过的地方洒下一串血滴。
就要越过陈如烟的身畔时,被她一臂拦住,陈如烟冷眼对上初玉:“你带走了她,柳倩之死,我要怎么交代?”
初玉此刻已是有些不耐烦了:“那是你的事情,我接到的命令只是保住眼前这个孩子不死,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我认为可以带她走了。”
“笑话!难道一个夫人的命没了,丫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便可安然无事了么?!”陈如烟带着些不敢置信。
“你几时变得如此关心柳倩了?你不是一直都恨不得她死么?”初玉嘲笑地揭开陈如烟的秘密,让她顿时哑口无言,只是不甘心。
“若王爷回来要人,你也这么死板么?”
“王爷若要她,我必然双手交出,王爷若要杀她,我会亲自操刀,可惜……你不是王爷,更可惜的是,王爷要我保她……”初玉咧唇一笑,看着陈如烟脸上闪过震惊和愤恨的模样,心中愉快极了。
“滚!”陈如烟死死地咬了牙,初玉也不甚在意,扶了花俏便出了院门。
“这几日,你先到来仪客栈养伤,那里是我的地方。”马车里,初玉漫不经心地对着花俏说,只是花俏却一直低着头,没有回应她,初玉也不甚在意,遂也没了与花俏闲话的兴致。
来仪客栈小字阁里,花俏静躺在床上,眉宇紧皱,初玉看着一旁的大夫为她诊脉,许久,大夫才放开花俏的手:“这位姑娘寒气伤身了,前些日子应该也是受过凉,虽有及时诊治,但是尚未根除,这次……怕是要烙下病根了。我先开个药方,照着药方一日三次抓药,煎服,先把这次的给熬过去,剩下的还要慢慢地调理啊。”
“多谢大夫。”初玉收了药方,送了大夫出去,又命人跟着大夫抓药,正要回房照顾花俏,却看到一名伙计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初玉眯了眼看着来人,低声道:“办妥了?”
那伙计模样的人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蹙紧了眉,似有难言之隐。
初玉微微挑起一道眉,冷哼:“又跑了?!”
“姑娘……我们发现了她的踪迹……只是,只是她似乎与薛如意同行,而且……世伶姑娘跟着呢。”伙计吞吞吐吐地回完话,不敢去看初玉的眼睛。
初玉皱起了眉,那个女人怎么会与薛如意搅合在一起?薛如意那日见过她之后,以她善妒的名声,怎么还会容纳她?!而且……世伶跟随?!
“没做掉就是没做掉!找什么理由?!青衫堂竟养些废物!”初玉的恼火,伙计是能理解的,只是该辩解的还是要有的。
“姑娘……我看那个丫头不简单,她看起来像是会易容术……”
“此话当真?!”初玉瞬间拉起了警戒,心中再次懊恼流苏的大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爷!
“属下带人追踪这些日子,见过她数次,却次次面孔不同,但身上的味道骗不了我的貂鼠,只是等到我们认出她的时候,她总是躲入人群,又换了一张面孔,这才耗费了时日。”
初玉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着伙计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暂时不用再管她了,薛如意跟我没有关系,再说,就算她要对薛如意不利,对王爷也没什么害处,更何况,还有世伶跟着,她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只是你们跟着她,一旦她离开世伶的视线,杀无赦!”
“是!”
屋内,花俏静静地听着门外初玉和伙计的对话,心中有些焦急,难道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可仔细听了又不像……她听到了初玉推开门的声音,却不敢睁眼,她虽然救了她,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却是害怕初玉的,因为她救她似乎是奉命行事,而且……她本来可以早些救她的,却非得等到陈如烟行刑之后才动手……这让她不解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初玉的心机和可怕。
初玉看着装睡的花俏,冷哼了一声,立在她床边淡淡地道:“醒了吃些东西,喝点药,早点好了别占我的地方。”
花俏晓得自己装睡漏了馅,刚睁开眼要辩解,却已看到初玉大踏步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她只是通知她一声……没想过听她磨叨。
花俏垮了肩,很是委屈极了。
祈王府办丧事,虽然祈王爷不在家,但做主持的陈王妃还是面面俱到地照顾起来,虽然死的只是个小妾,但是却按了侧妃的级别安葬,一时,墨城里众说纷纭,纷纷感叹陈如烟的大度和亲和。
楚奕譞看着集市上凑在一起众说纷纭的人微微蹙了眉,问一旁的流苏:“柳倩怎么了?”
流苏脸色有些不好看:“昨日已跟主上报过了,她死了,说是……流产血崩……”
楚奕譞诧异地回头:“你报过了?”
流苏肯定地点了点头,楚奕譞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肯定地对流苏说:“不,你没有,你忘记了告诉我,所以这件事情我才不知道,先回府吧。”
流苏在楚奕譞身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大爷的他真的报过了,只是当时正赶上世伶的飞鸽传书,说那个该死的兰花找上了薛如意,如今赖着不肯走,楚奕譞当时就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简单的事情也处理不好,这不……就将他报上去的柳倩亡故一事给盖过去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祈王府门口挂了白色的灯笼,楚奕譞看着颇不顺眼,下马之后将缰绳甩给前来迎他的家丁,道:“撤了!本王还没死呢,挂什么白灯笼居然挂到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