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染果真沉不住气。”楚奕譞将信纸摊开放在桌面上,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哟,这女人也开始慌了?居然肯让出摄政王一位给主上,啧啧啧啧……呀?为何要召回薛小姐?”流苏觑着纸张,有些不解。
言卫略一皱眉便松了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这女人想以薛小姐要挟主上……也不掂掂她的分量。”
楚奕譞闭眸沉思,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扣在桌面上:“言卫,你觉得本王应当如何?”
“属下认为,主上该把薛小姐送回去,即可让薛太后放心,也了却了身边的一个暗瘤。”
楚奕譞皱眉,睁开眼眸:“流苏呢?”
流苏微微转了下眼睛,才道:“还是不要将薛小姐还回去了,捏在我们手里,还算个筹码,若真将她送回去,到时候说不得薛家就会拿我们开刀了。”
楚奕譞嗤嗤笑了两声,清冷的声音满是磁性:“你们可知,薛如意今儿个根本王说了什么?”
流苏与言卫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她让本王休了她……”楚奕譞的声音轻若鸿毛,却让流苏觉得不寒而栗,看来,主上今日的坏心情,源于此啊……可是不对呀,主上不是不喜欢薛小姐么?
流苏微微挑起眼梢,看向楚奕譞,奈何楚奕譞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情绪。
“这信,先压着,一两个月后,本王再考虑。”
言卫皱了皱眉,立刻上前回禀:“主上,还是送回去吧,今日属下和流苏都看到那学小姐的奴婢,名叫花俏的,悄悄从王府后门出来,进了保颜堂,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们有什么阴谋,但总是个隐患。”
楚奕譞猛地睁开眼睛,复又微微眯起:“花俏?”
言卫不知道为何自家主上反应如此之大,只是点了点头。
“她去保颜堂做了什么?”楚奕譞皱眉,连整个身子都微微挺直了。
“掌柜的说只是买了些花草,但依属下看……”
“卖花草?”楚奕譞不等言卫把话说完,便重复了疑问,眉尖锁的更深了……
“言卫跟属下都认为这其中怕不是这么简单,属下已命人严密监视保颜堂的掌柜,一旦发现他们有私相授受的行迹,立刻拿下,请主上放心。”流苏看着楚奕譞眉宇间的异色,慌忙跪下,毕竟,保颜堂是在他的管辖之下,若真是跟京都有牵扯,他也难逃其责。
“知道了。”楚奕譞敛了脸上的神色,微微靠回藤椅里,摩挲着指间的扳指,不再言语。
流苏轻轻吁了口气,看来自己流年不利,今儿个连番犯难,早知道出门看看黄历了,若是忌出门的日子,他说什么也不出来见主上……
“爷,今儿个要在这歇下么?”门外,一道婉转的声音响起,流苏和言卫低头行礼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楚奕譞揉了揉眉心,轻轻地嗯了一声。
随着一声“吱呀”,侧房门被一双素丽温婉的小手轻轻推开,来人身着一身素白绣兰的衣裙,黑色的丝线描绘着摇曳的兰枝,如有一股墨香一般。女子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微阖着眼睫,鼻尖沁出些细小的汗珠,樱唇微抿,似有一丝紧张。
楚奕譞起身,锦袍倾泻而下,没有腰带的华服带着一股如仙似幻的宽松,他微微张开手臂,女子乖巧地上前,纤指翻飞,替他除下外袍,露出里面的亵衣。
“你害怕本王?”楚奕譞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将气息吐在她的脸上。
“奴婢,奴婢……不怕,只是,有些紧张。”女子敛下的眼眸四处乱看,唯独不敢对上楚奕譞。
“本王从不勉强女人,你下去吧。”楚奕譞松开手指,转身向着内室而去,女子被楚奕譞的这一行为弄得有些愣怔,却不敢离开,只是诺诺地跟着他进了内室。
“不走?”楚奕譞挑眉,嘴角带着嘲笑。
“奴婢……不走……”女子攥紧了衣角。
“本王今日心情不好,没有闲情逸致陪你玩怜香惜玉的游戏,既然不走,那就宽衣吧。”楚奕譞在床边坐定,冷然地看着女子在他的命令下颤抖着手解开衣裙,嫩白的身体在他面前一一展露,他却似神游一般,想起了那一夜……
她张牙舞爪地奔进他的房内,气呼呼地跺脚大喊,身上的凤冠霞披随着她生气的举动而来回晃荡,凤冠上摇晃的珠帘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震得他都有些愣怔。
“你是我夫君!我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布衣!你是我薛如意的夫君!今夜就得跟我睡!”
他微微张嘴,想要反驳,想要告诉她,嘲笑她,他娶她就是个阴谋,叫她不要这么嚣张……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似乎那一刻不想看到那张满是生气的小脸被击垮一般,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被人压了一头,可也不能任她这么闹,不然面子上也过不去,于是他傻乎乎地找出了那个理由:“下棋赢得过本王的人才有侍寝的资格……”
于是,他头痛地看着她手脚利落地摆开棋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过薄如蝉翼的盖头直直地望着他……
或许是那一晚他有些心烦意乱,又或者是她真的棋艺精通,总之,最后的结果,半子之差,他竟输给了她……
那夜,她的柔软也如眼前的女子一般白皙,不,比她的更白皙……
当女子战战兢兢地站在楚奕譞面前时,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可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自己看,这让女子的脸如烧红的炭一般,全身都有些战栗,就在她想要退却的时候,楚奕譞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