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身为齐国公主,她是一个表面高贵,其实心里很是恶毒的一个人。要不然粟将军也不会只有一子一女了。
今天粟柳儿正是奉了大夫人之命,妹代兄,前来迎接花舞,代替哥哥和花舞拜堂成亲。
粟柳儿纵是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她哪里敢违抗大夫人的命令。就是她凭着将军唯一女儿的身份,大夫人还不至于敢当众给她难看,可是,她也不能不为她的娘亲考虑。她的娘亲身为粟将军小妾,在大夫人眼里,也比一个丫头好不到哪里去,说教训就教训,全不给一点面子。
粟柳儿拉起花舞的小手,向粟府走去。
将军府大门前,挂了一串灯笼,此时,在粟柳儿的眼里,变成了一串红色的泪。
“大喜啊,夫人,恭贺将军府早添贵子。”
栗老夫人盛装坐在高高的凤椅上,听着下面众客人的祝贺。
她一脸微笑,看向身边的粟老将军。
相反的,粟老将军倒是一脸的愁容。
栗老夫人在心里冷冷一笑,她最看不起夫君。也最得意这样的夫君。
堂堂的镇国大将军,在家里,只能是她手中的棋子。还不是让他上东,他就不敢上西。哼,他可不要忘了。他们粟家发迹全靠了她。
要不是她当年,做公主的时候,在当年的殿试上偶然看到了身为武举人的粟老将军,他哪里能福气作这个镇国大将军。
可是,就是这个男人。
他最后居然也背叛了她。
与她的丫头陆惜儿暗结珠胎。她恨这个男人。有多爱,就有多恨。
所以她害死了陆惜儿,而这个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丫头,从此不去她的房里。
好,天下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她的心死了。
她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儿子。
可是,老天爷偏要惩罚她。让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得了怪病。
自从三岁一病不起,十七年过去了。
已经是二十岁的粟南天,遍求天下名医也没有用。能治得病,却治不得命。
这就是她的命啊。这就是她的命吗?她不认这个命。就是儿子实在要走,他也要给她留下一个孙子再走。
所以她不顾一切,要为注定要走的儿子娶下这一房媳妇。
她只要一个孙子。别的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新郎新娘到。”
礼官的叫声打破了德兰的深思。
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儿媳妇要来了吗?
这一刻,她比谁都在期待和紧张。
身着新郎官服的粟柳儿拉着新娘花舞走进了院子。
“新郎新娘抱一抱,跨过火盆年年旺。”
礼官笑着,说出祝福。
粟柳儿为难的看了一眼前面燃烧的火盆,她也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抱着另一个女子过火盆。
可是,她的目光接触到厅堂里,栗老夫人冷冷的目光时,她打了一个颤。咬了咬牙,伸手抱起了花舞,摇晃着跨过火盆。
好在,身体还算强壮的十六岁的粟柳儿,抱起瘦弱的十五岁的花舞,也不是难事。
这一抱,倒让粟柳儿生出一种怜惜来。
这个小嫂子,听说才十五岁。真是一个小可怜儿。这邵家的人,也真是狠心啊。
“这就是新娘子!”
“是啊,听说才十五岁。还是一个小才女呢?”
众宾客的议论,栗老夫人全听在了耳朵里。
她不禁浮起了一个傲然的笑。
她粟家要的就是这样的儿媳妇。知礼,明书。温柔贤慧。
“一拜天地。”
礼官的声音响起来。
粟柳儿身着新郎官的服装,手里拉着红绸,跪倒在地上。
花舞眼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她只是紧张的抓住红绸,在枝子的搀扶下,慢慢跪到地上。
枝子扶她起来的时候,花舞蹒跚了一下。
枝子把这一切看到眼里,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夫妻对拜”
花舞这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踩着了衣裙,整个人向着粟柳儿倒了下去。
粟柳儿伸手抱住了花舞。
花舞挣扎了一下,站住了。可是,她头上的红盖头,却飘然而下。
花舞无双的容颜露出在众宾客的面前。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忘了说话。
连礼客也张大嘴巴,说不出说话来。
这个小女子,太美了。那细嫩白皙的瓜子脸儿,尖细的下巴儿,两个若隐若现的笑涡。桃红色的小嘴儿,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羞涩的垂下来。只是一闪,谁也没有看到这个小新娘的眼睛。红盖头就被粟柳儿慌忙拾起,盖上了。
可是,小新娘的美丽,已经让所有的宾客都看呆了。
栗老夫人坐在高座上,她也看到了那一张绝世的小脸儿。
她呆了一下,一丝不快浮上心头。
她并没有见过邵四小姐。只是当时看到了画像,又听人都说这个小丫头,很有才名。才定了这个小儿媳妇。
可是,此时只是一见,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比画像上要美的多。
把这样一个美丽的小东西,娶到家里。而她的儿子,还是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病人。
栗老夫人的脸沉了下去。
她有点儿后悔了,不该给儿子娶这样一个太过美丽的妻子。以后,不幸儿子走的早。这个美丽的小人儿,她真能守得住吗?就是她想守,那么,谁又能保得住不有那么多的男人要打她的主意呢?
婚礼在一凝重的气氛中结束了。
花舞被枝子和一群丫头仆人送进了洞房。
粟南天和花舞的洞房,被安排在粟府的深处,一座偏僻的月华苑里。
洞房里洞房内古色古香,鸳鸯缎被、刺绣香枕光彩夺目。可惜这一切,花舞都看不见了。
花舞在一片寂静中等了很久,一直到她以为她就要睡着了的时候,洞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昊哥哥来了。”
花舞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眼睛瞎了,可是心却不瞎。
元昊哥哥没有亲自来接她。和她拜堂的也不是元昊哥哥。而是一个女子。
元昊哥哥到到底怎么了?
花舞心里一直放不下。
此时听了这门外的脚步声,很是激动。她站了起来,粟柳儿一进门,就看到了蒙着盖头的小嫂子,站在床前,一身红衣,细白的小手不安的拧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