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安格起初还在躲闪,可当他挥舞的手臂,不小心刮扫过白衣安格的脸颊,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响,类似于掌掴的样子,他瞬间安静了下来。
乖乖站好,让白衣安格像个小媳妇似的,仔仔细细的帮他把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你瘦了。”
“好憔悴。”
“我好心疼。”
“你不在的时候,我非常挂念你。”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像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丝哽咽的意味。
饱满的感情,并不似作假。
黑衣安格眼中渐渐生出一丝迷茫之色,他搞不清楚眼前的男人心中在想什么。
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哪一种情绪,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心底所想?
曾以为,彼此无限接近,
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他们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一样的容貌,一母同胞,一同承受过多苦难,以及被捆绑在一起的宿命,他和他,永远不会分离。
黑衣安格僵硬的身躯,放松下来,阴霾逐渐褪去,被疲惫所取代,本就遍体鳞伤着,虚弱的身体自然与往常大不一样。
白衣安格在为他梳理长发的时候,他倚在他腰间,一动不动。
等到白衣安格垂下头来看时,却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黑衣安格已然沉沉的睡过去,身形蜷缩,双臂互抱,像个不安的孩子一般,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放下戒心的安宁港湾。
白衣安格漠然站立着,逐渐转为面无表情,眼神阴阴冷冷,比大草原入冬时干冷的天气,还要冰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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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影月来到向晚晚的营帐之外。
冷淡而有礼的请求向晚晚出去说几句话,并更加冷淡的否掉了太子殿下下陪同在侧的想法。
他已有决定。
向晚晚安抚的握了握北澈的手,“我去去就回,好吗?”
“不要走太远喔。”叮嘱一声,虽不情愿,北澈却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十数里内,皆是北国军营,倒也不担心安全会出问题。
“恩。”晚晚点头,以眼神安抚某人的不情愿,转过身,衣袂飘飘的去了。
影月跟随在后,距离控制的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远,又不会贴的过近,那是一个忠诚的侍卫该站立的位置,虽然不算远,却是一生无法跨越的障碍。
向晚晚似乎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没有着急发问。
一路前行,走出来好远,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宽阔的所在,背对着桑城,却能看到辽远的大草原,一起一伏的枯草,掩在积雪中间,破败,寂寥。
不过,很快,待到春暖花开时,这里就会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万里草原,牛羊肥美,牧羊的少年,唱出苍茫的调子,那一幕绝美的画面,将烙印在所有过路人的心中,一生一世,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