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异域迷情:大漠王后逃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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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除夕 上

除夕夜,几乎东海的每一个人都暂时忘却了战争,那一天,上天似乎也格外眷顾东海国,飘飘扬扬下了一整日的雪,淼京城银装素裹,鲜红的对联、福字和吊钱挂满大街小巷,到处是鞭炮的噼里啪啦和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就连威严的皇宫也不例外,张灯结彩,穿红挂绿的太监和宫女们穿梭在高高的宫墙内,一盏盏红灯笼点亮了天空。

朝华殿内,拢西公主正在梳妆。那是她用了多年的梳妆台,依莲极其熟练的拉开抽屉,取出一朵如晚霞染过的桔朱色绢花百合,斜插在垂垂欲坠般的云鬓上,镜中人脸庞消瘦,眉心微皱,高贵万分,清冷异常。

“公主,百官已经到众乐殿了。”一个着了粉衣的小宫女进来禀道。

拢西公主轻轻起身,依莲道:“太子妃一向喜欢与公主同去,今日居然没来呢。”

拢西公主向那小宫女道:“可知太子妃现在何处?”

小宫女答道:“听说太子妃今日可能要生产,文相已经向皇上告罪去了东宫。”

依莲道:“难怪如此,公主,我们去看看吗?”

拢西公主摇摇头道:“我们便不去了,去了也无用,还是赶紧去众乐殿吧。”

拢西公主一路行走廊下,雪花偶尔飘落身上,映得那杏色的斗篷分外鲜艳,竟似迎春花般开在冬季。

还未到众乐殿已经热气腾腾,依莲拍落拢西公主身上的雪花,主仆二人进去,皇上已经坐在大殿之上,举杯与忠臣饮酒。拢西公主不想父皇竟来的这般早,慌忙告罪。皇上心情甚好,笑着赐座。再看众人,也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仿佛那战争从未发生。

平江边,沙夕军阵营一片安静,在一陡峭的山弯处,西日莫披着暗色的斗篷,他的身后集结着数万大军。他轻轻一挥手,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如夜龙般穿梭至僻静的江边,将岸边掩藏的小船拖出,驶向对岸。

那是东海人的除夕,平江东岸灯火辉煌,依稀可以听见女人的歌唱和男人的欢笑。一个沙夕士兵在船上道:“等打下南岸,咱们也要好好过个东海的年。”眼看就要驶到对岸,黑暗里突然射出一簇冷箭,说话的人张着嘴歪倒在船上。还没待他的同伴反应过来,箭像雨一般射来,无数的沙夕人倒下。江水在夜色中发出暗红的色泽,仿佛一个吃人的妖怪,将无数无主的小船漂流而下。

还未死透的沙夕人,在迷茫的双眼中,映射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那黑色的眼瞳在漆黑的夜色中像刀刃一般闪亮。雪飘飘摇摇落下,变成阿贝罗粉色的眼泪。

另一个金棕色的眼瞳,像发了怒的豹子,第一次尝到了被挫败的滋味。

除夕夜的东宫,也并不平静,太子妃辗转于榻上,痛的昏过去两次。接生婆手心捏满了汗,若是别的妇人,怕早已死去。这个女人,如此坚强而充满力量,注定是不平凡的人物。而今,自己的命就系在这个不平凡女人的不平凡孩子身上。这一切,都要从进宫前说起。

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找到自己时,她以为是替富贵人家的夫人接生。她不过是个淼京附近县城的接生婆,虽说在这个小地方还算是小有名气,可是替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接生还是第一次。而当她进了东宫,再傻也看得出,这不是个富贵人家,而是皇宫的一部分。那个她将要接生的人,就是当今太子妃。或许可以说,未来的皇帝,将要通过她的手,来到这世界之上。

这个想法既令她激动又惶恐,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丰厚报酬的背后必将要有所付出。那个银发老人是太子妃的父亲,当今的文丞相。他那看似温和但无比犀利的眼睛望向自己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接生婆没有选择,要么替人生,要么自己死。她对自己道,就将这个秘密永远的隐藏下去。然而,万万没有料到,太子妃难产了。

文相焦急万分,那个提前准备下的男婴在路上,眼看就要送进东宫来,可是太子妃还挺着大肚子性命攸关。太子早已乱了阵脚,竟然在太子妃昏过去之前紧张的软了脚,被人扶着去休息。而这时,传来了消息,皇上驾临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