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脚铐,徒步走到西木国,这种命令,也只有他巫马奕才干得出来。
他三天两头,无缘无固的发怒,她也差不多习惯了。
只要不与他同乘一辆马车,让她受到那种窒人气息的压迫,她愿意戴上脚铐。
沉重的脚铐,铐在她的双脚腕上,很重,她皱了皱眉,抬起了一只脚,那链子便随着她的动作晔啦作响,甚是刺耳。
刚走了几步,脚只觉得那脚铐扎着她的皮肤让她有些难耐。
巫马奕这样惩罚她,看来她是真的气到他了。
她认命的抬脚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
巫马奕会在窗边,撩起一边的车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宇文若兮倔强的表情。
她似乎看到了他,但是她只投给了他一个嘲弄的眼神,似乎在嘲讽他惩罚得轻了。
“启程!!”放下车帘,巫马奕黑着一张脸大声命令。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向西木国进发,中间不时的夹杂着不和谐的铁链声。
巫马珞骑马一直跟在宇文若兮的身侧,看着宇文若兮被巫马奕从马车上赶了下来,而且还被罚戴着脚铐行进。
这分明是虐待,而巫马珞也知晓,这件事由他而起,巫马珞这不是在惩罚宇文若兮,根本是在他挑衅,巫马奕在告诫他,宇文若兮是他的女人,只要他不同意,他与宇文若兮永远就没有可能。
不多时,宇文若兮的双脚腕白皙的袜丝袜上已经渗出了点点的血渍,刺红了巫马珞的眼。
他愤怒的握紧子缰绳,双眼恼火的瞪着那依旧平静的车帘。
他不是很在意她的吗?现在居然让她受到这样屈辱的对待,如果宇文若兮这样走到西木国,宇文若兮的双脚恐怕都会废了。
疼!钻心的疼从她的脚腕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再毫无阻碍的溜进她的心底,那两只铁链就好像两条蛇般,在残忍的啃噬着她娇嫩的皮肤,无情的咬着她的心,一寸一寸的,让她的步子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巫马奕完全将她当作囚犯来对待,她在他的心里,恐怕也只是一名囚犯吧!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望着车窗依旧紧紧的关着,她的心越来越沉入谷底。
一只手骤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上马来,你与本王同乘一骑!”巫马珞用力一拉,便轻易的将她拉到怀中侧坐在他的身前。
“不行!王爷还是放奴婢下去吧!”她挣扎了两下,险些跌下马去,天生对骑马的恐惧,吓得她赶紧抓紧了巫马珞的手臂,脸色一片惨白,又得巫马珞扶住她的腰,她方坐稳,不至于跌下马去。
“你的脚腕已经流血了,别人不心疼,可是本王心疼,就当本王发慈悲好了!”巫马珞固执的不放开她。
车帘突然被掀开,露出了巫马奕冰寒的俊脸,他犀利的黑瞳中燃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逍遥王,方才孤王的命令你没听清不成?难道你想为了这贱婢受罚吗?”
被犀利的双眼瞪视,宇文若兮不由自主的心虚,好像被自己的丈夫发现了自己在外面有男人般的尴尬。
“臣弟当然听以了!”巫马珞淡淡一笑,毫不介意的望了回去。
“那你现在是要违抗孤王的命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你应当不会不懂吧?”他冷声威胁,他的声音中压抑着燎原怒火,双眼死死的盯着宇文若兮握在巫马珞手臂上的小手,还有宇文若兮腰间巫马珞的大手,两人这样亲昵的靠近,甚是碍人眼。
他的女人,巫马珞也敢碰,他果真是不把他这个王兄放在眼里了,敢公然碰他的女人,他好大的胆子。
“臣弟自然懂,放心吧,陛下,臣弟不会让您为难,待到了目的地之后,臣弟会亲自去领赏,不会毁了您的威严,话已至此,陛下现在是否满意了?”巫马珞平静的吐出了一句话,嘴角噙着嘲弄的笑容。
宇文若兮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两兄弟,话中夹枪带棒的,好像两人的仇恨已深,现在两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而她就是那个借口。
即使双脚再痛,她也不想成为这两兄弟起火的理由。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巫马珞的手臂,柔声笑道:“逍遥王,您还是放了奴婢吧,为了奴婢这条贱命,让陛下和王爷两人反目,是奴婢的过错……”
斜睨了一眼巫马奕挑衅的目光,那表情好似在说:还是我赢了!
他倏的拉紧了僵绳,更加用力的将宇文若兮搂紧,双脚猛夹马腹,只丢下了两个固执的字眼:“不放!”
马儿嘶鸣了一声,如利箭般的飞出,溅起无数尘埃,更无视身后巫马奕那双冒火的双瞳。
砰!!一声,巫马奕一掌拍在马车内的桌子上,桌子被他一掌生生的拍成了两半。
“巫、马、珞,宇、文、若、兮!!”巫马奕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一字一顿的蹦出了他们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风吹动窗帘,若隐若现巫马奕那两排森白的牙齿。
······
终于到了王宫的大殿之前,马车等全部都要撤下,巫马珞抱了宇文若兮下巴,并让人除去了她脚上的镣铐。
失去了镣铐的禁锢,宇文若兮的心似乎也舒服了许多。
她展颜向巫马珞感激一笑,蓦然回首,便看到巫马奕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那双冷戾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这边,把宇文若兮要说的话全逼了回去。
然后巫马奕一步一步的向他们两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