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的回到住处的时候,一抹修长的身影等在外头,朦胧的夜色之中,依稀可以看到,那身影身着了一袭白衣,背负着一些稻草之类的东西,正站在她门口。
她近前,才将那人瞧了清楚,尽是连曦。
而他后背上背着的,也不是稻草,而是一捆荆棘,如今有些荆棘,还刺破了他的衣衫,在他背上落下来斑斑红血。
若倾见状,虽然心底对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主仆来气,但去不免的心疼:“你做什么?”
语气是赌气,又是责问。
“小宝姑娘,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说着,连曦对着小宝深深弯腰,小宝清晰的听到,随着他每一下动作,那荆棘划破衣服刺入皮肤的声音。
“你,你起身,把背上的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
连曦并不照做,而是把背拱的更深,背上星星点点的红色,晕开了一朵朵的殷红,配着那荆棘,看上去像是雪白的背景下,一树含苞待放的腊梅。
“拜托你起来。”她看的越发的心疼起来,有什么气什么恨,此刻都不重要,只要连曦别再弯腰,别再让荆棘刺入皮肤了。
连曦依旧弓着腰:“小宝姑娘,这事和主子完全无关,是我和连晋的主意,小宝姑娘这些日子对主子的若即若离,我们看主子这些日子的失魂落魄,心有不忍,所以才出此下策,我和连晋分头合作,我来灌你喝酒,连晋负责劫持你的奴婢,不让她进行破坏,然后,我们再去引了主子来。”
若倾有些愕然,半信半疑。
屋子的门,忽然被拉开,走出同样一身白衣,负荆请罪的连晋:“小宝姑娘若是信不过我们兄弟,我们兄弟愿意长跪不起。”
说完,和连曦很有默契的双双跪地。
若倾一慌,左右奔波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可那两人,就像是两座石像,怎么拉都拉不起来,若倾无奈,只能自己也弯了双膝,跪了下去:“好吧好吧,一起跪吧。”
语气里,颇为无奈和恼火。
见状,连曦连晋忙上前搀扶起她,大动作的动弹,衣服被割破,皮肉被刺穿的声音,再度冲击了若倾的耳膜,惹的她大为恼火:“把荆棘给我放下,你们以为你们是廉颇蔺相如啊,还负荆请罪嘞,再说你们以为你们这样,我就会大方原谅你们啊,真是烂招,烂透了,烂毙了。”
看着这个平日里温柔善良,美丽可爱的小女子,居然爆发了如此强大的一面,连曦连晋傻了原地,被“吓”坏了。
“还不赶紧把那鬼东西放下来。”
“哦,哦!”忙应声,把背上的荆棘放下,这两个堂堂大男人,这辈子可是第一次被女人给喝住。
就算是以前的花蝉,都没有这个本事,能让他们两人乖乖听话。
终于放下了荆棘,若倾暗自松了口气,但是不代表她原谅了她们,相信了他们的话:“不用为郝云惊开罪了,反正我很生气,不想看到你们,你们快走。”
客气的没有用个滚字,那是她觉得,始作俑者肯定就是郝云惊,连曦连晋不过是依命行事,她没必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连曦连晋身上。
两人见她恼怒的样子,便晓得她必定没有接受他们的负荆请罪,而且,应该也没有相信他们的话。
想继续解释,若倾却一把关上了房门,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明。
“怎么办?”连曦苦巴巴的看着连晋。
连晋沉思一会儿:“还有最后一个人,能帮我们。”
“什么人?”
“冰冰姑娘,我昨天点了她的穴位,把她安置在院子里的假山边上,所以你和主子在院子里的对话,她应该都听见了,如果她愿意帮我们,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她愿意吗?”连曦皱眉。
“她如今还在我房内,回去,我们说些好话,赔些不是便是。”
“昨天,你真把她抗走了,你自己抗的?”
“不然?”冷眼扫了一眼连曦,连晋冷声开口。
连曦猛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死死的往后按,然后,借着房间里的烛火,望向连晋的脖子,大叫起来:“没有,尽然没有。”
知道连曦说的是什么,连晋一把推开他的手:“这会儿,你还有工夫追究,我碰过女人有没有起红疹子,主子要紧。”
一语道醒连曦,忙道:“对,对,去把冰冰姑娘放出来吧!”
原本是饿得慌,昨夜剧烈运动,今天又一天没有进食,可是如今,若倾却全无食欲,只是痴痴的看着窗外的天色,面色难过。
门扉,忽然被叩响,她以为是连曦连晋,脱口而出:“走了,好烦。”
门外,传来的却是一阵清脆的女声:“小姐,是我。”
“冰冰!”
若倾忙起身,去开门。
房门口,冰冰一双泪眼通红,像是受了无尽委屈一般,一看到若倾,就扑入了她的怀抱,大哭起来:“小姐,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好害怕他们会杀了我。”
“谁们?”
“连晋公子。”
“啊!”对哦,好像是说,昨天分工合作,连晋的责任就是劫持住冰冰。
看着丫头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若倾忙是安慰:“连晋看着不苟言笑的,其实人也不错的,不用怕,不用怕了,现在不是都回来了吗?”
奇怪,那些人算计了她,为虎作伥,她居然还说他们人不错,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进浆糊了哦。
“小姐,你没事吧?昨天他们把我点穴了,绑架到假山后面,我听到连曦公子和连晋公子说,要把你和郝公子生米煮成熟饭,给了下了药,我真的好急,生怕你出事了,那我怎么对得起少爷,我答应过少爷,会把你伺候的好好的,呜呜呜!”
看得出来,如今的冰冰,是既自责,又心有余悸,还很害怕,若倾忙把她引进屋子,关上门,抱住她给她安慰:“没事,我没事。”
其实,怎么可能没事,她少了一样东西,不,两样。
其中一样,是身体上的,那层象征着纯洁的膜没有了。
还有一样,是心理上,对于郝云惊的全部好感都没了。
冰冰上下看了看她,见她果然安然无恙,才止住了哭声,心有余悸道:“还好小姐没事,不然我要怎么和少爷交代,还好,还好郝公子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