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易淳一声冷喝,站出身来把七七护在身后,目光冷冽的扫视了四周一圈,最后落在张德全身上,“你敢!”
“娘,娘娘!”张德全惶恐,跪在地上。
谁都以为易淳不守妇道,还敢如此放肆,唐翰必定大怒。
没成想唐翰只是挥了挥手,对张德全道:“外面候着,差人去找四王爷回来?”
连易淳都意外,他居然没有追究。
不过也没的多时间给她好奇,那个婢女忽然对着她半开的梳妆盒,大叫起来:“我听余勇胜说过,同心玉佩有两个,一个在他身上,一个在她心爱的女人那里,看,看,这里有一块玉佩,看。”
“眼睛可真亮,才露出半截子,你都能知道这是个玉佩。”
到了反击的时候了,易淳给足了她们时间演戏,演的很精彩,很有看头,她大家赞赏,但是,这部戏,没有她的允许居然就敢上演,这群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那婢女看她不慌反笑,心里慌张,嘴上却还硬着:“就算只露出半截,但是奴婢看得清楚上面刻着的字,当然知道是同心玉佩。”
显然是太慌张了,以至于前后的戏都不搭,居然露出了马脚。
而这马脚,不光是易淳,连九王爷都踩到了。
“你不是说你不识字,怎么又看得清楚上面刻的字了?”
九王爷近前,往那盒子里看了一眼,面色并未改变半分,好像那梳妆盒里,装着的确实就是她所“看”到的同心玉佩。
“奴婢只说了看得清楚字,但没说看得懂字。”
可能是九王爷的表情无恙,所以那婢女便笃定了玉佩确实就在其中,说话的底气,又回来了几分。
易淳冷笑,施施然上前,拿了纸墨给那婢女:“既这样,你别动,不认识没关系,你一笔一划把你看到的字描摹出来给我看,描摹,你总会?”
你婢女心里又没了低,甚至还偷偷的看了一眼余勇胜,见余勇胜对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她顿然放心,取过纸墨,在上头描绘上易淳的一个淳字,还有余勇胜的胜字,然后,送回易淳手里。
“娘娘,奴婢描摹好了。”
易淳接过纸墨,不由赞了一句:“字挺好,真看不出没有念书习字过的人,拿毛笔写字,尽这么溜。”
那婢女微微福身,压着惶恐:“娘娘过誉。”
“本宫以前学过魔术,可以瞬间将东西给变没了你们信不信?”易淳妖娆笑着,收回落在奴婢身上的目光,逡巡了屋子里所有的人一圈,然后,不等她们给出回答,一把抽出了第二个梳妆盒。
确实有翡翠玉佩一个,但是这是唐翰赏赐给她的龙凤玉佩,上面除了龙凤双图,一个字都没有。
抽屉一抽出,个别人惊讶,个别人,则是惨白了脸色。
这些人中,还有一个,满目的不敢置信,真是被点了穴道的余勇胜。
易淳笑的更加的妖娆妩媚,拿着玉佩走到余勇胜面前,在他面前晃晃:“抱歉啊,把你的定情玉佩偷梁换柱了,你不会不高兴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忘记我们昔年的情分,你送的玉佩,极其的珍贵,自然要藏在十分隐蔽的地方才行,七七,开衣柜。”
“是,表小姐。”
没想到小姐早就做好了反击措施,七七真是对易淳刮目相看,先头还惊慌的很,这下完全是一脸得意之色,鄙夷的看着那些小人,一把拉开衣柜。
衣柜里,一片凌乱,衣衫胡乱堆叠着,而这块玉佩,虽然被放在最下面,但是露着半截在外头,十分明显。
七七抽出,果然是她们所谓的同心玉佩。
她忙交到易淳手里。
易淳拿着两块玉佩,一左一右,风姿卓越的依靠在梳妆台前,故作自言自语道:“我记得衣橱分明很整洁,七七每天都有帮我收拾,怎么乱成这样,难不成进过贼,翻动过?七七,看看少了什么?你每天收拾我衣服,少了任何一件,你必定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是,小姐。”七七一件件的把衣服翻弄出来,全部翻好后,跪在地上,对唐翰高喊,“皇上,我们表小姐屋里确实进贼了,少了好些衣裳,其中一件鹅黄色的印花锦缎肚兜,一件桃红色双蝶戏花绣纹肚兜,一件蜀锦真丝薄纱肚兜,两条亵裤,其中一条破过一个小口子,奴婢前两天扎了几针,一双罗袜,还有三件里衣,一件桃红,领口绣着蔷薇花的图案,两件纯白的,但又一件的袖口不小心打翻酱油,染了点颜色洗不掉,外衫倒是没丢,只少了一件薄纱真丝的翠绿色罩衫。”
七七一气说完,易淳在心里赞了句好丫头,居然真的能把她的衣服记得这么清楚。
九王爷在七七说的当会儿,已经上前把地上那包从余勇胜房间里搜出来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变了脸色,拱手对唐翰道:“皇兄,易妃所丢的衣物,尽然和这包裹里的一模一样,连七七说的那些小瑕疵都是一样无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显而易见,这些东西不是易淳送出去的定情物。
不然谁疯了,有这么精明,记得自己每一件衣服的奴婢,却敢从衣服堆里,堂而皇之的挑选那么多送给人,她就不怕丫鬟追问,或者不小心透露给别人知道吗?
而且谁会那么蠢,一次送这么多,就算为了慰藉对方相思之情,也应该分批的,少量的赠送才对。更何况都是肚兜亵衣,满满一包,她不怕被人发现,难道就不怕情夫收藏不当,被人看到吗?
综所有来看,这东西摆明就是有人偷的,而那玉佩什么的,也都是有人精心安排,易妃娘娘好像早已经看穿了的样子,所以才会一直如此淡定不语,只在关键时候,笑容嫣然的出来一一揭破这些局?
只是这人到底是谁?
大家面面相觑,有个人,似乎开始有些慌张起来,易淳一开始并没有真心往那人身上去想,可是当她明显的看到那人颤抖的身躯时,她却忍耐不住的闭上了眼,沉沉的从吐了个鼻息。
七七以为她身体不适,忙从地上起来搀她:“表小姐,你怎么了?”
唐翰听到七七问候,一双深邃的黑眸,有些紧张的打在了易淳身上。
易淳却视若无睹,直接忽略他的关怀,对七七道:“我无恙,就是有些心寒,张德全,四王爷还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