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凝眉,看着往昔风华绝代的皇后,如今如同个破落户一样在自己的宫殿里撒野嚎叫,心里头一阵的不痛快,但念及这半年里她因为唐翰而受到的屈辱和凌虐,易淳勉强安奈下了自己的脾气。
“你找我?”
淡漠的声音,相对于皇后的癫狂,显得格外的平静冷淡。
皇后闻言,嗖然转身,手里的一个花瓶,忽然发疯一样朝着易淳砸过来,如果不是易淳躲的快,怕早已经脑袋开花了。
“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做什么?”她冷吼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捏住了皇后瘦弱柴杆的胳膊,“你疯了吗?”
她厉喝。
皇后狠狠的想挣脱她手臂,奈何力量悬殊,如今柔弱不堪的她,哪里是易淳的对手,她只能恨恨的瞪着易淳:“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我怎么可能不疯,我问你,换做你,被一个畜生强奸后,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居然是个处女,你会不会疯,啊,你会不会?”
什么意思?
易淳冷眉:“我看你真是疯了。”
一把大力的甩开皇后的手,她命令左右:“脱下去,关在凤章宫里,叫人看着她,疯婆子。”
两个婢女上去,小心翼翼的要控制皇后,她却猛烈叫嚣起来,歇斯底里的:“叫他出来,叫他出来,我要见他,我要问个明白,叫他出来。”
原来,她来发疯的目的,不是她,而是唐翰。
易淳紧蹙秀眉,难道没有人告诉他,唐翰如今性命攸关,还没有醒过来吗?
“给我待下去,扰了皇上清养。”
“是,娘娘!”左右不敢耽搁,忙四手八脚的把皇后抬拉抗拽,死命往外拖。
人虽然是给拖出去了,但皇后恶鬼一样凄厉的喊声,却一路不绝于耳。
“我要问他,到底为什么我还是个处子,到底为什么和他云雨承欢这么多次,我却还未破身,易淳,你这个贱人,你不要拉我走,让我问他,问他……”
直过了许久,皇后的声音才渐渐消弭下去,睡眠严重不足的易淳,头痛的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疲倦之色,尽显脸上。
脑子里,一直萦绕着皇后的疯言疯语。
“我问你,换做你,被一个畜生强奸后,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居然是个处女,你会不会疯?”
这句话听上去,像真是疯了。
可是,为什么她一个劲的嘶吼这些话?
唐翰和她已是多年夫妻,为何会没有夫妻之实,再说她自己也说了,这多次云雨承欢,这些难道都是假象?
且不论如何,皇后这么一闹,她心里头起了很大的疑惑,只是唐翰未醒,这个疑惑,她也只能祈祷唐翰赶紧醒来,回答她。
即便他的回答是别听那个疯婆子胡说,我怎么可能没有和她上过床,只要他能醒来,这样的答案,易淳也不会有半分的难过。
他的过去,她不会去追究,她只想他的未来里,只有她一个,而她的未来里,也少不老他的存在和陪伴。
所以,请你快点醒来吧,唐翰!
已是十月初十,唐叶和唐玉残党,已经清肃了干净,那些和自己亲人的尸体肉片关在一起的朝臣,十有八九都选择了撞墙自杀,而剩下那么一两个也疯了,被易淳赐了死。
悬在唐国上空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去。
在十六和六王爷的操持下,所有的一切,开始渐渐复原,连唐翰的重新登基典礼,他们也开始着手安排。
只是,唐翰却好像个贪睡的孩子,迟迟不肯醒过来。
太医的话说,毒素没有扩散,而且这几日药物灌下去,已经渐渐驱散了体内的毒素,皇上迟迟不醒来,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不想醒来。
这通话,惹了易淳好大一通脾气。
放他们的狗屁,医术不够就是不够,唐翰怎么可能闹孩子脾气,自己不肯醒来。
她就在身边,而且这几****也派人去接儿子了,等到孩子也回来后,她们一家人就能够幸福开心的在一起,唐翰为何就不肯醒来?
这些个庸医,一个个都没有什么本事,尽会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本宫滚下去,来人呢,上蒙山,把逍遥子给本宫带来。”
那个人不是俗称神医,天下百病,没有他所治愈不了的吗?
易淳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命人即刻去找。
“不必去了,人已经带来了。”唐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随着他的入内,身后跟着一双男女,看到那个女人的瞬间,易淳激动的一下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没死?”
女人只是对她柔柔一笑,嘱咐逍遥子和唐泉:“你们进去给翰儿医治,我有话要和淳儿说。”
“是!”
逍遥子对她十分恭顺的模样,完全不像传说中那个千金难求,不畏权势的隐世神医。
易淳想,这里头恐怕是有一段渊源的,只是现在,她更好奇她怎么还活着,但是,分明的她亲眼看到她强行冲破穴位,逆血而亡的,二王爷还命人探过她的鼻息,捏了她的脉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怎么如今。
“坐下吧,淳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她慈爱的目光,和蔼可亲,亲昵的拉了易淳的手,虽然两人前后见面统共不过两次,但是她却好像早就认识易淳一样,对她宛若亲生女儿一般疼惜。
眼底的柔声,能够叫人融化,她生的很美,眉目口鼻间,都透着一种岁月洗礼后,留下来的成熟和韵味,举手投足间,又是恰到好处的优雅,这个人的,唐翰称她为娘亲,易淳到现在都好奇,唐翰的这声娘,包含着什么意义。
她已开了口。
“淳儿,你或许对我觉得陌生,我却是早就知道你的了。”
易淳没有接话,只是表情有些愕然。
她继续。
“你还记得的翰儿曾经让你帮他整理过一首诗吗?还有一把扇子的事情。”
“澄园避暑山庄?你在那?不会是,住在墨轩园吧!”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时唐翰拿来一首诗给她,让她看看,有没有办法全部利用诗作上的词,做出另一个样儿的另一首诗,茶杯倒了给了她启发,把这首诗给倒过来念,顺利的完成了唐翰交代的人物。
第二次,则是一把完全素色的扇面,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她便教了唐翰,不能着墨不能绣制,就改用时下开的艳丽的百花来粘贴一把彩色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