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2月3日,阎锡山开始向山西抗日的八路军下手了。他们动用武力,在永和附近袭击决死队第二纵队,破坏永和、石楼等地抗日民主政权和“牺盟会”等抗日群众团体。
接着,公然杀害了洪洞、蒲县两县的县长,继而杀害了驻扎隰县的八路军晋西独立支队后方医院的伤病员,一手制造了震惊全国的“晋西事变”。
12月6日,******同王稼祥就“晋西事变”急电朱德、左权、彭德怀及八路军晋西独立支队等,指出:“晋西南阎部新旧两军已发生严重武装冲突,表现着山西旧派投降日寇的表面化,其性质是对抗日的叛变。”我们的方针是:“速即通知进步分子,立刻警惕,准备坚决应付事变。对叛军进攻绝不让步,坚决有力地给予还击,并立即由新派提出反对叛军口号,但不要反对阎”,“在新军内迅速巩固党的领导,不可靠者断然撤换”,认为“晋西北晋西南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我们绝不能放弃”,毛主席最后关切地嘱咐“八路本身严加警戒,以防意外,并应给新军以鼓励、掩护和支持”。
12月9日,******给贺龙、关向应、李井泉发了电报,提出要加强晋西北的政治领导,并调任李井泉任晋西北军政委员会主席,统一地方党和军队的领导。同时,致电八路军总部、第120师、第129师、晋西独立支队等,补充说明了我们对晋西事变的估计和方针,以及八路军抗战到底的决心。
为了打击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鼓舞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粉碎日军侵华的罪恶图谋,1940年春,彭德怀、左权、刘伯承、******和聂荣臻等部队首长在毛主席、党中央的领导下,共同确定了“破袭正太路”的计划。正太路,是指从北平到汉口铁路上的河北正定开始,通过井陉,爬上巍巍太行,经娘子关天险进入山西,继而西行至榆次与同蒲铁路接轨,再上抵太原的铁路线。该线全长240余公里,具有非常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
当年夏季7月,八路军总部向晋察冀军区和我们的第120、第129师下达了作战命令,向日军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我们一马当先对日军展开了大突击,有时面对面跟日本鬼子对着干,有时声东击西,有时打伏击战,有时急行军摸到敌人的头尾狠狠地揍,仗打得很是痛快。当然牺牲也不小,但是为了消灭日本鬼子,谁也不怕流血牺牲,作战都很勇敢。随着战局的全面发动,我军参战部队越来越多,最终达到105个团,约20余万人,故称“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由彭德怀任总指挥,左权任副总指挥,彭总亲自坐镇山西晋察冀军区总部指挥作战。战斗打响了,八路军捷报频传,连续炸毁破坏了日军控制的正太线上的不少交通要隘,有力地打击和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与此同时,敌人在北宁、同蒲、平汉铁路的交通动脉也被我军截断,一些纵横在华北各地的公路交通线接连遭到重创,面目残缺不全。
根据总部命令,9月,晋察冀军区又分别在在晋察冀边境的涞(源)灵(丘)、榆(社)辽(县)、同蒲路宁武之南北段,发起对日作战的第二次战略进攻。我们102师在同蒲路宁武之南北段与日军决战,各参战部队都取得了辉煌战绩,我军抗战史上分别将这几战称之为“涞灵战役”、“榆辽战役”、“蒲宁战役”。
后来,我们听说,聂帅率部把我们八路军的红旗高高插在了娘子关上,那些在日本侵略军铁蹄蹂躏下生活了几年的同胞,看到高高飘扬在娘子关的八路军旗帜,都高兴得掉下了眼泪。消息传到延安,群情欢跃,延安街头到处可见祝捷的红纸大标语。延安各界还举行了万人大会,庆祝我军百团大战的胜利,毛主席还在会上通电慰问了八路军前方将士。
“百团大战”,挫败了日军的嚣张气焰,让全国人民深受鼓舞,看到了八路军抗战的力量,坚定了人们抗战胜利的信心,从此,日本鬼子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在中国肆无忌惮,耀武扬威了。
后来,我跟随部队,在各级首长的指挥带领下,又参加了反扫荡战役、晋绥战役、绥包战役等一些抗日战斗,在战争中得到了很大锻炼。
1941年,我在自己的革命队伍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介绍人是我的班长任玉龙、战友高凯金。那时入党还不能完全公开,入党宣誓是在一定范围中秘密进行的。后来,我的这两位入党介绍人先后在战斗中牺牲了,每当想起他们,我的心里就非常难过。
1945年,我们打败了侵华日军,鬼子投降了,抗战胜利了。不久,******又发动了内战,为了保卫人民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我们只好重新拿起武器跟国民党******作战。
1946年,我们三五八旅奉命跟随彭老总转战西北,进入延安,与国民党的王牌军胡宗南决战,保卫我们的革命圣地延安,保卫我们的党中央、毛主席。就是在这一年,我幸福地见到了毛主席。毛主席亲切会见了全体指战员,还跟我们说了很多的话。他鼓励我们:“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家:“我们现在暂时放弃一些地方,是为了将来换取更大的胜利。闯过这段艰难岁月,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国民党的寿命不会太长了。”听了毛主席教导,我理解了党中央为什么决定暂时放弃延安,放弃一部分革命根据地,理解了毛主席所说的“握起拳头再打出去,力量会更大”的道理,革命意志更加坚定了,对敌作战也更加机智勇敢了。后来,无论是担任侦察员,还是担任通讯排长,无论是任连长还是营参谋长,我都按照毛主席教导的战略战术对敌作战,侦察敌情。无论抓俘虏,拉电线,架设备,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1949年,全国解放,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北京天安门广场,激动得我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想到那些牺牲的战友,更是百感交集。不久,我又随部队奉命前往青海剿匪。狡猾的土匪,白天扮作普通老百姓,对我们夹道欢迎,笑嘻嘻地给解放军送茶水、鸡蛋、馍馍,晚上却偷偷包抄零散的部队营房,残忍地杀害我们的战士。对此,我们吸取了教训,在后来的剿匪过程中不但提高了警惕,而且增长了智慧,胜利地完成了一次次剿匪的任务,我也分别在剿匪斗争中荣立二等功、三等功。
1952年,美帝国主义悍然发动了对朝鲜的猖狂进攻,妄图两栖登陆,进而侵占中国。这时,我所在的部队听从毛主席的命令,放下正在建设祖国的镰刀锄头,立即打起背包,扛起枪支,一路急行军,来到东北的丹东,接着“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来到了朝鲜的新义州,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炮兵部队的指战员,负责阵地炮车机械的运输收集和管理。
朝鲜山地连绵,雨水很多,道路泥泞,很不好走。为了保存我们炮团的有生力量和军备物资,首长指挥我们不断在山里挖坑道,造战壕。坑道,用来储备武器军械,当然也包括我们的机枪大炮。战壕,则用来做掩体,以便打掉那些擦地而过的美军飞机。当时,我们的大炮,多是从国民党军队缴获的702野炮,还有一部分是苏联援助的加伦炮,但射程质量都比不上美国的飞机大炮。我们说是炮团炮兵,操作大炮的机会却并不多,多的是别的部队从阵地上搬下来打完炮的炮车空架子,再由我们推到坑道里收藏起来,先使武器归队,等有了炮弹才能让它们再上战场。
朝鲜山多,树多,我们的阵地在江边,夏天蚊虫很多,很折磨人。我们和武器都待在阴暗潮湿的坑道里,照明问题只能用豆大的油灯来解决,灯芯子是从棉衣里抽出棉花捻成的。许多战士水土不服,身上长了疥疮,甚至得了伤寒,畏寒怕冷打摆子,还流鼻血。后来,我也被传染了,昏昏沉沉烧了好几天,本来以为会死人,不料又活过来了。
冬天,大雪漫漫,天气很冷,我们吃的是高粱米、苞谷榛子和咸菜,条件很是艰苦。为了提高战斗力,我们部队的给养,后来增加了蛋粉和腊肉,很不错了。当时,朝鲜老百姓的日子也很苦,缺吃少穿的。他们看到我们的饭食和给养,难免流露羡慕,有的还会偷偷摸摸地拿上一点儿。毛主席知道以后,就指示凡邻近朝鲜百姓的部队,部队发什么,也给当地老百姓发什么,要在生活上接济他们一下。朝鲜老百姓知道了,感动得都哭了。
朝鲜的老百姓对中国志愿军特别好,大冬天的,他们把自己的热炕腾出来给我们的伤病员,自己宁可冻在门外守护着他们。他们给志愿军洗衣服、做饭,把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志愿军吃,自己却饿着肚子。我们忘不了那些在朝鲜的日日夜夜,忘不了朝鲜人民。
美军打仗,多的是用飞机大炮集中列队轰炸,每次出动都是10架,20架,采取低空飞行,目标射击,极少用步兵。为了更好地用大炮对付他们,组织上抽调一部分步兵改炮兵的人员回国集训,其中就有我。我们在辽宁锦州炮校集中学习了3个月,之后又入朝参战,直到我们和朝鲜人民军共同把美国鬼子打到了“三八线”,美国鬼子乖乖地坐到谈判桌上跟我们谈判,停战,直至彻底结束这场战争。
我跨过黄河,参加了八路军,我跨过鸭绿江,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健健康康地活着超过了90岁。2012年,迎来了党的******,作为一个革命军人、共产党员,我幸运,我幸福,而更多的是欣慰,我们的祖国现在真的是富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