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兄弟。”迟疑了几分,他的嘴边,逸出这一句。“他也是司徒家的一份子。”
“即使过着不同的人生,也无法改变这一点。”每一个字,都是肯定。果然,血缘是无法改变的。毕竟,这些是事实。
我深呼吸,眼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他一定会醒来的。”
门外,夜色变得更浓了。黎明,却还未到来。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洒进这个安静异常的房间。
我屏住呼吸,手局促地捏紧裙角,望着滕墨月的脸。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盼到他。
阳光越铺越满,落在我的脚边,却无法照耀到我的身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会死,之后,是何等的感觉。
这一刻,却仿佛停止了。
才找到真相,才找到自己的亲人,便要孤独离世了吗?
妖精温热的手,慢慢拿扶住我单薄的肩头,声音也显得浓重的疲惫还有沉重。“然儿……”
我的颤抖的手,缓缓探到滕墨月的鼻尖,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迟迟没有醒来。
他的生命,是靠还魂丹在支持吗?但仅仅是维持着,却无法清醒吗?
“他要醒来,很难了。”洛云栖走到床沿,淡淡说道。
“云栖,不知冰床是否可以拖延一人的生命?”沉默已久的妖精,突地开了口。
“冰床?”洛云栖眼神中突然透出一种惊讶,转向说话的妖精。“倒是有这种奇效。但是是否可以让他醒来,就很难说了。”
“司徒家有。”妖精笃定地说道,蓦地站起身。“为了他,我要试试。”
“好。”洛云栖没有质疑,拍拍他的肩。“若有需要我的时候,飞鸽传书既可。”
“我先走一步了。”
“然儿,我们走吧。”
妖精望了一眼滕墨月,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先回府再说。”
带着昏迷不醒的滕墨月,坐在马车中,我们的眼神都有些疲惫,四周的空气,也有些许的单调。
回到司徒府,我第一次见到司徒府的地下室,见到了司徒府中的冰床。
所谓冰床,并不是寒冰制成,而是一种翠绿色的奇特玉石,类似翡翠。玉体光滑冰冷,通透晶莹。偌大的一张冰床上,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妖精把滕墨月平放在冰床上,淡淡看向我。“然儿,你也一宿没睡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他若是醒来,我会通知你的。”
我明白他的体贴,也知道自己再不休息,说不定何时便会支撑不下。到时候,若是我也要妖精照顾,他便太劳累了。
只有养好精神,才能和妖精,一起等待滕墨月的醒来。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我点点头,一个人走出地下室。
一个人回到房间,晴儿替我放满了热水,我解开衣裳,褪下来,把自己泡在温热的水中。青花已经开始吞噬我的体力了,我可以感受的到自己的无力。虽然已经服过这个月的解药了,但我还是很容易便疲乏了。
我知道,一夜没睡,我们都很累。短暂休息过,我要早点代替妖精,去照顾滕墨月。
白色的水雾,泛上我的脸,沉重的双眼,就快要闭上。
猛地,一只手狠狠地按下我的头,毫无防备的我,顿时淹没在水中。
口鼻,顿时无法正常呼吸,手臂用力地挣扎,擦过木质的桶壁,发出无言的呼喊。
这只手的力道,顿时加大了许多,我感受的到,这个人要我窒息而死。
温热的水,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呼吸,变得浑浊……
手指尖,伸出水面,却又被狠狠按下。
第一次,对死亡如此恐惧。因为,水面下的我,无助而痛苦。无法呼吸,无法呼喊,无法看到任何一丝希望的光芒。
突地,那个人似乎放松了一点对我的压制,我猛地冲出水面,抹干脸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等待已久的新鲜空气。双眼紧紧睁大着,望着眼前这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他一袭夜行衣,黑布掩住真实面目,但我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但是此刻,他为何会突然放手?要杀人的人,没理由会手软……
“你倒是胆大的很,敢夜闯司徒府?”从这个人的身后,慢慢走出了他。我看到了妖精手上的剑,威胁着这个人,才让他不得不中途放开了我。
妖精的视线移向我,像是要确定我的安然无恙。却在下一刻,移回了视线。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把自己再次沉入水中,有些尴尬,方才的我,根本就未着片缕。
妖精掌风一起,旁边的屏风便恰到好处地掩盖住我。我急急地起身,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
我小心地从屏风后走出,却看到那个黑衣人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剑,妖精安定自若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个人却执意不说,我却清晰地看到,妖精眼底的不耐和怒意。
“不说是吗?”他的剑,猛地逼近那人的喉间,一道血痕,顿时刺入我的双眼。
“墨言,算了。”我出言阻止,拦下他的手。
他拉下我的手,神色冷凝,双眸有神望向这个沉默的黑衣人。“怎么?”他的眸子,蓦地一沉,像是意识到什么。
他长臂一伸,猛地拉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布,只听得出不清不楚的呢喃声一般,声音低低,像是卡在喉咙处,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