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错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像是怕极了。一种激动的心情在我心底跳跃,我望着桌上破碎的嫁衣,似乎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顺心。
“奴婢可以改名字,还请小姐不要生气。”她的胆子可真小啊,好像某个时间的苏凝,那个一事无成的苏凝,那么畏畏缩缩的苏凝。
“哎呦,宁儿,你再怎么不满意小姐我,也不能拿这样的嫁衣给我啊,你这不是成心让我难堪吗?”我惊慌失措地说道,把手中的嫁衣丢在她的身上。
我冷眼看着她颤抖的身子,笑道:“还有三日便是小姐我的大喜之日了,你这么做,嫁衣都成这样了,就算是连夜赶制,也不一定赶得出来啊。”
她双手颤抖,拾起地上这件不成形的嫁衣,惊恐地抬起头来。“小姐,这不是奴婢……”害怕了吗,这么快就怕成这样了?我在心底冷笑,收起手中的剪刀。
我摆出一副无奈的脸色,蹲下身,直视着她的脸:“哎,这可是镇上的最有名的师傅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嫁衣,不单是价值不菲,也足足花了半个月的心血呢。宁儿,你要让小姐穿着破烂的嫁衣嫁去华城,给苏家丢脸不成?”
“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奴婢计较……奴婢叫什么名字都行,小猫,小狗都行……求求小姐,奴婢求求你了。”她倒不是太笨,急忙讨饶,一边说,一边磕头,直到看到她的额头嗑出了血,也没有停下来。
“可是宁儿你把我的嫁衣剪破了,小姐我想原谅你,也没有办法啊。”
“宁儿这个月的月钱可以不要,通通给小姐,不,不够的话,宁儿半年的月钱都交给小姐。小姐千万不要怪奴婢……”她的白嫩的双手,突地抓住我的手,眼神恳切,似乎令人不舍得拒绝她。
下一刻,我站起身,重重地撒开她的手。“就算是你,都比不上这件嫁衣的价值。”我出于商户之家,别的不敢说,银子的重要性,我懂。更明白,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解决,什么大祸也都是因钱而起。
“这一件嫁衣,我撇开值多少银子不提,苏家从来不缺这点银子。我苏凝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我坐在红木桌旁,继续拿起针线,绣那一幅鸳鸯戏水图。
“多谢小姐……”她闻言,惊喜万分,双眸中尽是感激之情。只是那一双流泪的如水眸子,我不想看到,更不想看到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谢我什么?”我淡淡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嫁衣值多少银子暂且不跟你计较,可是本小姐嫁人,而且是嫁到华城的大户人家,你要我如何宽恕你犯下的错?本小姐丢不起这个人,苏家更是首富之家,这个脸面,丢不起啊……”
我满意地看着她的小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她紧抱着那一件嫁衣:“小姐,请你手下留情,不要吓奴婢,奴婢胆子小……”这一刻,委屈的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掉下。
“宁儿啊,你犯错之前,怎么不想想,本小姐是待嫁之人,你破坏了本小姐的这份好心情。再说你不会不知道,新婚前,嫁衣有损,可是不详的预兆啊。”我无奈地摇摇头,手中的活没有因她而停下:“你是想破坏我和未来夫君的感情吗?”
“小姐……小,小姐……”她跪着,继续求饶着。
“让我难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明白吗?”我弯下腰,朝她款款地笑,拉起她的手。
“啊……小姐……”痛苦的哭泣声,顿时充斥着整间房间。我及时地捂住她的嘴,依旧不变地笑着。
手中暗藏的刺绣的针,早已刺入她的手心,是吧,很痛吗?
拔出针,我放开手,做回原地,继续安然地刺绣。
“别哭了,滚出去!”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顿时觉得心烦,无心继续绣好这一幅图,我冷冷地开了口。
“是,小姐。”她站起身,手上那一团艳红色,令我泛起一股酸楚。
我拿起手中的茶杯,小口地喝着,放下茶杯,说道:“把嫁衣扔掉,再跟我娘说,我不满意这家的手艺,重新再做一套。”
她低着头,再也不敢抬头看我一眼:“多谢小姐。”是啊,我不跟她这个下人计较,她自然应该感恩戴德了。控制她们,让她们出丑,让她们对我惟命是从,这是我唯一的乐趣。
她泪痕还未干的脸,却再次令我难过。为何连一个卑微的下人,都可以有这般的姿色?
“滚吧。”再次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心中才有了几分快意。
房门,被关上了。
刺绣的手指,猛地被针刺到,一滴血珠,立刻冒出来了。我扫了一眼,我没有包扎,没有处理伤口,继续拿起针,绣下去,这可是鸳鸯戏水图啊,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啊。
宁儿,是你先惹到我的,你忘了吗?
楚林,是苏家的管家,爹很看重他,也把一部分的帐,归他管。
他读过书,一手帐也算的很好。人俊朗清秀,一袭青袍,有一股儒雅的独特风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他干净的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算盘珠子,那股专注的神情,令我怦然心动。
我开始慢慢接近他,喜欢待在他的身边,望着他恭敬的神情,喊着:“小姐。”
那两个字,重重落在我的心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由于出嫁的事宜,全都是他一手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