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骥影接过瓷瓶,狐疑地看了一眼,冷冷地开口道:“你怎么会探听到此事?又从哪里偷来的解药?”
那人脸上一红,颜面上浮现忸怩之色,支吾了半晌方才说明白,原来他与秦华身边的婢女相好,是她无意间透露的,解药也是他让她偷出来的。
尽管对方说得并无破绽,但夜骥影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打开瓷瓶轻嗅了下瓶中的药丸,气味芬芳,小心地取出它,用了几种方法确认此药丸确无毒性,方才放回瓷瓶。
抬头看向满脸尴尬的人,夜骥影沉声说了句:“抱歉!”
那人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忙道:“不敢不敢,影暗卫谨慎是应该的,小的能理解!”
如今正值非常时期,夜骥影不得不万分的小心,他心里清楚秦华近日必有什么动静,一直在暗中探查,又见此人说得合情合理,再加上药丸无毒,心中便信了几分。
“你回吧!”将瓷瓶放入怀中,他将那人送出月轮宫后,直接返身去找萧幻月。
萧幻月仔细听他叙述所有经过,拿着瓷瓶沉吟不语,反复思量,秦华来月轮宫没有多久,便有消息传到她耳中,她总觉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怀疑,她细细查看了手中的瓷瓶和药丸,瓷瓶不过是普通的瓶子,并无什么机关,药丸也是无毒的药丸,没有什么不寻常,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着秦华无缘无故来到月轮宫,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萧幻月脸色蓦然一变,猛然站起身来。
夜骥影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豁然失色,顿时知道事情不好,也不禁变了颜色。
“难道……”他的话刚出口,便被打住,内力深厚的他已经听出有不少人正闯入内殿。
他与萧幻月对视了一眼,心中骇然,他们察觉到即将进来的人内力竟然都不弱,绝非普通的侍卫。
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在他们讶然之下,七八个人闯入内殿,将他们团团围住。
“搜!”一声令下,多个回应声传来,整个月轮宫都处于紧张状态。
“事情紧急,每个人都要搜身,公主,得罪了!”将他们围住的那几位高手,其中一人向萧幻月抱拳告罪,向前一步便要搜她和影的身。
萧幻月心中暗叹,知道他们想要找得是什么,也明白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难脱干系,便干脆主动地将手中的瓷瓶和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果然,那个人不看别的东西,唯拿起瓷瓶闻了闻,然后脸色一凝,将瓷瓶递给另外一人,吩咐道:“将瓶中的药送给御医,请御医验药。”
冷眼看着这些人神情凝重,一言一行隐有杀气,很不客气,萧幻月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而自己恰恰是中计的人!
萧幻月和夜骥影被押到清极宫,看到虚弱脸色苍白的南宫残和面带得意之色的秦华时,萧幻月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一切都已明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毒害陛下!”一见到她,秦华先发制人地定了她的罪,然后又假惺惺的转向南宫残,娇滴滴地嗲声道:“陛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华这一番表演假得让萧幻月只想作呕,拜托,就算想嫁祸人,也表现的专业些,行不?
她淡淡地瞥了秦华一眼,然后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南宫残,他一直盯着她,目光沉稳平静,满脸的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出他的喜怒和心思。
“人证物证俱在,你无法替自己辩解了吧!”秦华见萧幻月沉默,更是得意,她看向南宫残,笑了笑不再说话,等待着南宫残的处决。
“却不知是何人证物证?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妹妹怎么就这么肯定与我有关?”既已入局,萧幻月更是沉下心,冷静应对,她认为南宫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定不会为这种小伎俩所瞒骗。
未想到,还未等秦华反驳,南宫残便挥手让人带上人证物证。
人证,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看清这具尸身的容貌,夜骥影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想要闯进月轮宫报信、将瓷瓶交予他的人。
物证不用说,当然就是那个从萧幻月那里搜出瓷瓶,这本在她意料之中。
“今日此人曾出现在陛下的清极宫,随后没多久,陛下便身中剧毒,御医已经证实,陛下中的毒乃是南仁宫宫中秘药清心散,而此人正是你们南仁国派来送嫁的校尉,同时又恰恰在你身上搜出了清心散的解药,其中原委恐怕不言自明吧。”秦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乘上来的瓷瓶,笑得越发开心。
“人证可以嫁祸,物证可以栽赃,不言自明?我怎么看到的却是不清不楚啊!”面对指控,萧幻月神色不变,指着地上的人,悠悠问道:“此人为何而死?”
“服毒自尽。”这次开口的是南宫残,见到萧幻月面对人证物证依然神情自如,不见丝毫恐慌和心虚,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之色。
“此人当然是服毒,但却不能确定他是自尽还是逼迫,亦或是被迫服毒,畏罪服毒和被人灭口,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还有,他是南仁国的校尉,就认定是我派的吗?也许他早就被人收买了,也有可能,是不是?”萧幻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秦华,那一眼并不凌厉,却清澈如水,似将一切看穿,让秦华有些紧张起来。
“更可笑的是,他不过在清极宫出现过,既没在现场抓到他下毒,又没人看到他下毒的经过,怎么就认定毒是他所下?这也叫做不言自明?”萧幻月淡淡的语气中充满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