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皇甫佩春在皇上面前做了什么,但是今日还是有惊无险。明日一开始,我就要好好把这府里的东西一样样地要回来,刘大人,还需要麻烦你的地方很多,回头等本姑娘拿了银子,再好好谢谢大人。”
“大姑娘不必多虑,奴婢奉了主子的吩咐前来和大姑娘联手,只要是有利于大姑娘的事,奴婢一定帮大姑娘。”刘宫女给皇甫佩喜行了礼,“时辰不早,奴婢还要回去小歇,晚些要进宫一趟,大姑娘明日见。”
“嗯。”
皇甫佩春看着刘宫女走后,又和容妈妈说了几句话。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容妈妈问了一句,“什么事?”
“姑娘,二姑娘有事要见你。”门外侍书回了容妈妈的话,她身边站着的是皇甫佩春,还有她带来的两个丫鬟。让侍书奇怪的是,皇甫佩春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那么蛮横了。
皇甫佩喜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皇甫佩春,这样安静的皇甫佩春让她觉得很奇怪,至少在她的印象中,这位二妹妹可不是个善茬的主。尤其每次见到她这个所谓的大姐姐,不是争锋相对,就是说话藏针带刺的。要是说进入她这个屋子,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位是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今天太阳是从东方降下去的吗,为什么皇甫佩春回来找她,而且还是在宫里出事之后。而且让她不懂的是,明明就被打了板子,这位还可以如此镇定,或者说经过皇上的那件事,她不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大哭特哭吗?难不成是在马车里哭完了,眼泪流干了,所以现在要找她出气?
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找她出气的,太过于镇定了。在宫里也坐了快一天,她的屁股都痛得不得了,回来是再也不想继续坐着,偏偏这位才被打了,还坐得这么的面不改色。也没有垫布垫子,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坐得可是歪歪扭扭,时不时动一下,然后让自己还疼痛的伤口得到解脱。
皇甫佩春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皇甫佩喜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尤其这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身边伺候的丫鬟都不在。两个人怎么都是互看都不对眼的,还要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她真的佩服自己的意志力。但是,她没那么多时间来陪着她无聊,“二妹妹,你要是不想说,或者你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你可以第二天再来,姐姐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歇下。”
“你能睡得着,可是我不能。”皇甫佩春终于出声,她抬头看着皇甫佩喜,然后用一种很忿世嫉俗的眼神看向了门口,仿佛屋门不存在,然后她可以看到门外的一切,或许是透过门,想看看这个府中到底谁对她才是真的关心。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每日里听着母亲的吩咐,然后想着自己会一跃枝头当上宫里的妃子。绝对不会比贵妃娘娘差的身份,是谁都会心动,尤其那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那至高的权利。
但是一切都变了,她把一切都想得太过完美,原来一切都没有开始,她不过是母亲的一个傀儡。从来都是她如何吩咐,她就会如何地做。满意的时候,她会得到很多,可是让母亲不高兴的时候,她得到了什么?一个皇甫府的二姑娘,其实并非如同外人所看到的那样,她的母亲从来都只是在利用她。
席嬷嬷今日不过是在她的头上动了手脚,她差点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宫里的规矩岂是别人能藐视的,她绝对不会忘了今日在宫里得到的耻辱。不怪皇上,只怪她有一个如此的母亲。
回到家里,原本可以得到安慰的。却没想到她的母亲这般待她,在她经历了那些还要她嫁人,她能嫁给谁,她觉得自己都是肮脏的,不洁的她,要如何赢得别人的宠爱。
她其实不笨,只是她从来都不用自己的聪明去想事情,现在,她必须一件事一件事地想清楚。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惜竹阁,多么讽刺的行为,最后她还是来了,默默的来。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的丫鬟。
“大姐姐,你恨过人吗?”皇甫佩春都不觉得是自己在说话,语气中带着不解,还有更多的是无助。她突然想要一个姐姐,真的会宠着自己的姐姐,并不是她会去嫉妒恨的姐姐。
皇甫佩喜还真的好好思考了皇甫佩春的话,要说恨一个人,也不是没有。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会清清楚楚地记在自己的心里,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她会一举扳倒了那个她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是不是就可以说恨呢,那她真的没有恨过。
“我还没有恨过的人。”是的,没有恨过的人,她可以恨一个人,但是现在她所认识的人中还没有出现让她恨的人。听说恨一个人很痛苦,恨一个人要付出的代价太高,她还没有能付出的巨大代价,至少现在,她只是讨厌别人,并不会记恨对方。
皇甫佩春觉得皇甫佩喜的话很矛盾,她认真地指着自己,“你不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就因为你以前常常让丫鬟故意把那残羹剩菜让大厨房的婆子给我的丫鬟拿回来,然后我只能吃那些个完全没味道的东西,就恨你吗?或者说你平日里对我没有规矩的样子,我就要恨你吗?你别说得自己很特别,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就让我恨你。”
“恨一个人很累的,我不想时时刻刻在自己的心里记住我有一个恨的人,恨得我想要杀了他。所以不要轻易去恨一个人,恨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罪恶。”皇甫佩喜对着皇甫佩春笑了笑,“如果你今晚就是来问我这个问题,或许你先回去想好了再和我谈论人生,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