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冷,皇甫佩喜也没有站多久。走进屋子坐了下来,然后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说道:“父亲,刚刚女儿说的嫁妆单子,不知何时能送到我的手上?”
“今夜之前。”皇甫昭猛地听到外面一声凄惨地怪叫,跟着断断续续的惨痛声,像是被什么盖过去,听得不是很清楚。没有起身往外看,也不知道为何,正好那上官妍宁的方向被挡住了,完全看不到。
皇甫佩喜倒是享受着这外面传回来的声音,她整个人随便翻看着已经被整理好的账本。每一本账本只是翻了几页她就让侍书拿走,然后继续下一本。而身边的皇甫佩春很不明白,于是出声问道。
“大姐姐,你一本账本只看几页,能看出什么大概?”皇甫佩春疑惑地看着皇甫佩喜,在她的面前也摆着一本账本,而她才不过看了三四页。
皇甫佩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也盯着账本里的数字看,“怎么没有?你看看你那本,然后找出下一本继续看,再看多两本你就会发现问题的。”
听皇甫佩喜的话,皇甫佩春也匆匆找出别的账本略略一看。这回就算是她没那么会看帐也看出了端倪,“大姐姐,这帐怎么都一样,难不成价格都没有变的吗?妹妹也是看过账本的,但是同一本的账本都可以很多不同,为什么这冬日里和春日里的银钱数居然是一模一样。”
“你也看出了这个账本的问题,想来这帐也是懂得很多的。那买进府里的青菜,夏日里最是多,怎么还一两银子一筐,而冬日也是一两银子一筐,怎么可能寻常,这帐分明就是被动了手脚。父亲,你要继续过目不?”
刚刚那本账本就随便定了上官妍宁的罪,可这一沓都是存在的,皇甫佩喜还真的就是不知道如何说上官妍宁。这假账也不懂好好做,真是够蠢的!
皇甫昭不想管这府内的杂事,他连看都懒得再看。要真的看下去,他说不准自己连杀上官妍宁的心都有,现在他已经是让皇甫佩喜手下留情的,如果再多说两句,皇甫佩喜还不乘胜追击。
“父亲怎么不说话了?”皇甫佩喜笑着说,账本也不看了,反而端着一杯容妈妈刚刚递过来的热茶放到自己的嘴边品尝。同样的,身边的皇甫佩春也接过了一杯婉约斟的茶,她稍微低头看着茶杯中的热茶才抬头品尝。
皇甫昭身边只有徐二一个人伺候,徐二也在这时给皇甫昭倒了一杯茶。皇甫佩喜因为他的动作才注意他,他看起来没有丧妻之痛,为什么呢?
“既然父亲不愿意和女儿说话,女儿就和徐二管事说会儿话。徐二管事,你那婆娘可是犯了规矩,不然今日也不会被打死。只不过这往死里打的吩咐可不是我,你要不要去问问上官姨娘,为什么要打死徐妈妈?”
皇甫佩喜这话分明就是落井下石,但是徐二没有半点的情绪激动。他稍微站到皇甫昭的后面,然后才回了皇甫佩喜的话,“大姑娘,规矩就是规矩,奴才们的命也不值那几个银子。做不好主子吩咐的事,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皇甫佩喜念了好几次,然后抬头看了外面。这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而外面突然有些走动的声音,却是两个粗使婆子进屋回话。
两个负责打板子的粗使婆子走到皇甫佩喜的面前,“回大姑娘的话,板子打完了。”
“辛苦几位,回头我让你们二姑娘好好开桌席面让你们开心开心。这冬日里让你们在院子里站着还动了体力,那上官姨娘半途可是昏过?”
“老奴都仔细着力气,大姑娘交代不打厚实的,老奴们只让上官姨娘见了血,伤口的情况倒是不会太坏。”其中一个粗使婆子说道,还让皇甫佩喜放心。
皇甫佩喜兴致缺缺,因为她今日还不能让上官妍宁就此有事。这板子一天打一次也不知道上官妍宁能撑到什么时候,不过明天该寻个什么由子,她也是想好了的。
皇甫佩喜吩咐上官妍宁身边伺候的人可以把他们的主子带走之后,然后看向了主位上的皇甫昭,“父亲,今日答应你不打死不休离,你也必须马上让人把我的嫁妆单子送过来,还有内府的库房钥匙。女儿是管着中馈的,没钥匙要如何管?”
皇甫昭看着上官妍宁被人带走,他稍微放了心。不过皇甫佩喜得寸进尺的样子让他十分不顺眼,他从椅子上起来,“你要的东西晚点我让人送去惜竹阁,你二妹妹和三妹妹都是要学东西的,你没事就不要随便打扰她们。”
“女儿不嫌大姐姐打扰,父亲请放心。”皇甫佩春当场就反驳了皇甫昭的话,她扶着皇甫佩喜的手,“大姐姐,今夜就在我这用饭吧,我让大厨房的人送些好吃好喝的来。”
“那自然好,二妹妹花银子,大姐姐不心疼。回头这银子数还是要记在账本上的,二妹妹可要记得给足了银子哦。”皇甫佩喜取闹道。
皇甫昭懒得理睬皇甫佩喜和皇甫佩春,他稍微注意了皇甫佩夏,然后语气放缓了些,“夏儿跟着父亲离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去看看姨娘的伤势如何。”
正当皇甫佩喜和皇甫佩春在用晚膳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被院子里伺候的粗使婆子给抓来。新来的粗使婆子没能认出这人影是谁,但是一到屋里,皇甫佩喜和皇甫佩春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你就是放那账本的人吧。”皇甫佩喜看到来人,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