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官帽要没了,洪官府提着袍子赶紧向凌宇冥尹磕头。磕了十几个头,要不是衙役扶起他,他都不知道凌宇冥尹走了。在看桌子上静静放着的盒子,他狠狠敲了衙役的头,“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去皇甫府!本官要是丢了官帽,你们也给我回家去!”
赶到皇甫府,洪官府几乎是跑着的。怪只怪那皇甫府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从大门口到竹阁,他两腿都要跑断了。门口听到皇甫佩喜的抱怨声,差点没让他撞到门板上。
皇甫佩喜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洪官府,她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想法。把目光放到面前的上官妍宁和皇甫岚的身上,“把上官姨娘和四少爷扶下去换了衣衫上药,一刻钟后我要见到他们坐在我面前。”
她的吩咐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知道那些个鞭子下去打不死人,皇甫佩喜更是让他们亲眼看看接下来的事情。等丫鬟们扶着碍事的人离去,皇甫佩喜才笑着说:“洪官府背对着本姑娘,本姑娘要如何和洪官府说话?”
洪官府知道自己不该看的人都走了,才幽幽地转过身,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大姑娘这般匆忙叫来本官,不知有何吩咐?府里两位姑娘的嫁妆单子就在这里,请大姑娘过目。”
“洪官府客气,今日不过是要大人过来和本姑娘看看当年备下的嫁妆可有损坏什么的,如果真的有那些个意外,也能换上一批。其中还有四抬宫中御赐的嫁妆,这么多年都没有请大人过府查看,万一出了意外本姑娘和大人也不好同宫里交代,是不是?”
“大姑娘说得是,当年大姑娘的嫁妆单子备下时距今已有七、八年,有些样式也是过时的,不如大姑娘今日挑了出来,来日还能重打。想必大姑娘也是如此想,才让本官过来的。”
一路上,洪官府虽然急着过来,脑子也一起用了。为什么笑妃娘娘给他的事会被凌宇冥尹拿在手里,笑妃娘娘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把皇甫佩喜定罪。刚刚凌宇冥尹也只看了皇甫佩喜的嫁妆单子,要细想其中到底有什么什么联系,都是围绕同一个人,那就是皇甫府的大姑娘皇甫佩喜。
要他两刻钟到达皇甫府,皇甫佩喜有什么吩咐都要服从,洪官府真的不笨,也猜出了凌宇冥尹的意思。凌宇冥尹是小王爷,还拿着他的官帽说事,他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抗命。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清楚,皇甫佩喜也没有反驳洪官府的说法,“洪官府能如此理解也可以,东西久了拿出去赏人也是丢脸的。有劳大人,清算完嫁妆,定会奉上厚礼致谢。”
“如此一来本官先谢过大姑娘的礼,不知现在能开始没?”洪官府只想快点把皇甫府的事做完,“大姑娘请先过目皇甫夫人在府衙中留下的东西,比较小的盒子是皇甫大人半年前拿到府衙的盒子。”
两个盒子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皇甫佩喜摸着属于自己的盒子,感觉到门口有些声音。抬头看到的居然是皇甫佩春,她身边跟着昨日挑进府的丫鬟。
“妹妹见过大姐姐。”皇甫佩春跨入门槛,猛见洪官府坐在屋子里,吃惊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佩喜看到皇甫佩春无措的样子,让丫鬟把皇甫佩春扶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挚起皇甫佩春的手,“洪官府是我特意请来清查嫁妆的,这一盒是二妹妹的嫁妆单子,今日一起查了。至于五妹妹的,父亲还没到官府去落案,不如今日就请洪官府一并登记下来,没问题的话就让洪官府回去落案,不用我们府上的人再走一趟。”
“大姑娘说得对,看来本官今日是要在府上打扰了。”洪官府捧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笑,想到一件事,问道:“皇甫大人不在府内,可是方便?”
“洪官府放心,有什么事全由本姑娘担当。”皇甫佩喜转头问容妈妈,“上官姨娘和四少爷可好了?”
容妈妈进屋后出来,身后跟着上官妍宁和皇甫岚,两人一副惨白的脸色,就连走路也是要丫鬟扶着。两人见到洪官府,上官妍宁眼神恍惚,皇甫岚倒是气愤地看向皇甫佩喜,“你还懂不懂姑娘家的规矩!”
皇甫佩喜懒得和皇甫岚说话,她拉着皇甫佩春的手站起来,“柳姨娘和五妹妹都跟着,扶好上官姨娘和四少爷,就在院子里坐着,洪官府不会计较吧?”
天这么冷,皇甫佩喜还是要在院子坐着,洪官府自然不会拒绝。一行人从屋里离开,又回到了放着皇甫佩喜嫁妆的屋子。屋子门口两个粗使婆子守着,谁也进不去。
院子里放了好些个木炭炉子,又放了椅子,皇甫佩喜等人就坐在房门口。皇甫佩喜一声令下,丫鬟们开始动手,进入屋子从里面拿出物件。
衙役和皇甫佩喜身边的容妈妈一件件地对,两个时辰过去后,脸色惨败的不止是上官妍宁和柳飘飘,还有皇甫佩喜和洪官府。凡是看过皇甫佩喜嫁妆单子的人都变了脸色,有些不明所以的则是面面相觑。
皇甫佩喜手上拿着容妈妈递过来的嫁妆单子,洪官府手上拿着的是从府衙里拿出来的嫁妆单子。不止是少了上百件嫁妆如此之多,还少了那四抬的御赐嫁妆。
“上官姨娘,嫁妆单子上的地契可是在你那里?”皇甫佩喜看到嫁妆单子一面的铺子和土地,都是上好的铺子和良田,这些她都没有见过。
“我不知道!”上官妍宁一口否决,她的手抓成拳头扯着自己的裙子。她没想到皇甫佩喜真的就让官府的人来清查嫁妆,在场的人那么多,少了那么多东西,谁也不会想到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