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老归老,可是才一晚上的事也是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也是对王府里的主子很感恩,瘸婆子说话间带着忐忑,怕说出半句不对就害了别人,“那吃坏肚子的是莫婆子,闪了腰的是李婆子。莫婆子一向同老奴比较交好,昨夜也是她陪在老奴附近。老奴手脚也是有些残缺,做起事也不利索,莫婆子都会帮上一些。发现那包东西,老奴当时可吓得不轻,急忙叫来莫婆子。”
“莫婆子见了也吓得倒在地上,嘴角哆嗦地说这事决不能告诉别人。因为有莫婆子在,老奴也就壮大了胆子,往里一瞧就是王妃的衣衫。老奴同莫婆子说了些话,那莫婆子也怕事后被府里的主子瞧见会怪罪,就同意老奴的提议。”
“那李婆子呢?”皇甫佩喜始终不见瘸婆子说起那李婆子,心里的感觉更是强烈。
瘸婆子没有那个心思,说了半天才惊觉自己漏说了李婆子,“王妃恕罪,老奴这倒是忘了李婆子。老奴和莫婆子商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远处的李婆子。找到她便是看到她摔倒在地上,闪了腰的事就是那时,老奴和莫婆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李婆子扶回了屋子。”
“让人去把这两个婆子叫来,琴瑟和棋嫣你们亲自去一趟,路上有话把人带到再说。”皇甫佩喜点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再让她们带着几个小丫鬟去,屋子里一时还就不剩下别人。
皇甫佩喜和凌宇静香都出声让瘸婆子往椅子上坐,老人家拗不过主子的吩咐,最后勉强沾了半边椅子,危襟正坐地用眼角瞟着地面。偶尔听到皇甫佩喜和凌宇静香说话,也不敢抬头。
屋子里的人都在等着两批人,结果玉茗带去的人唯独一丫鬟回来,带回的却是老侧妃语桐带着人拦下了玉茗和侍书,两边人马僵持在院子中,而且越吵越烈。这回来的丫鬟还是玉茗怒瞪着语桐的人才挣脱了那禁锢,急忙回来禀报。
“那奴才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的人也敢拦,看来王府中多事的人还真的不少。先前来的是六个侍妾,那语家的人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本公主倒是要去瞧瞧,为何拦下本公主的人。”凌宇静香拍案而起,向皇甫佩喜说明去意,带着那赶回来的丫鬟走出了屋子。
皇甫佩喜没能拦下凌宇静香,最后再吩咐门外的几个丫鬟好生跟着公主,“你们几人别让二公主受了委屈,要是二公主在王府中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小事。”
瘸婆子坐在椅子上更是心惊胆战,感觉王府中今日真多事。没等那心思活络起来,坐在她面前的皇甫佩喜就开口继续问她,吓了一下又收回了心思好好回答主子的问题。
“王府中可曾见过那只黑猫?”皇甫佩喜觉得屋子里冷清,故意找了话问瘸婆子。一来如果能从这位的嘴里听到些有用的话,二来省了不少事。
“回王妃的话,王府中无人敢养这些个小东西。别说养了,就是钻进来一只也会被府里的侍卫抓走。夫人喜静,府中没几个人敢提着胆子养些活物。”
皇甫佩喜也清楚孤独潇潇的性子,话锋一转就问起了瘸婆子王府中的事,“本王妃才嫁入王府未久,有些事有些人也不是很懂。就连王府中有多少奴才,本王妃也没听说过。只知道那中馈一向是语夫人管着,你觉得管得可好?”
还真没敢说不好,瘸婆子这样的粗使婆子本来就在王府中不占什么份量,吃的用的只要是过得去王府中也不少那些个闲钱。语桐管着王府,瘸婆子唯独回答的是:“老奴一向深居简出,每日里吃穿用度也不愁,倒是没有觉得语夫人如何。”
问的人不对,皇甫佩喜只能这么想。和瘸婆子随性聊了些王府中的事,才想着凌宇静香怎么去了那么久未回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恃画一副害怕的样子冲到屋子里,见了皇甫佩喜还坐在椅子上,就把视线转到了桌子上的点心。
才送进来不久的点心盘子此时没有摆在皇甫佩喜的旁边,恃画的目光在屋子里寻找,看到那点心盘子在瘸婆子身边的桌子上,才要放下的心就提了起来,“王妃,那点心可用过?”
“午膳吃得有些多,刚刚又见了血,哪里吃得下。让瘸婆子挑着吃,怎么了?”皇甫佩喜紧接着问,恃画很少如此,点心里面有什么吗?
恃画听到自家主子没吃,那坐在椅子上的瘸婆子却是吃了,对着那门外的人就叫道,“快叫大夫,快!”
“怎么回事!”皇甫佩喜被恃画的语气引起身子,才要走到恃画身边,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瘸婆子就掐住自己的喉咙,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双眼狠狠地翻起来,一嘴吐着白沫。双脚胡乱地蹬了好几下,最后没能等旁人出声,一口气没咽下去死不瞑目。
恃画最是快手地要拦住皇甫佩喜的眼睛,她失声叫道:“王妃别看!”
皇甫佩喜沉重地把恃画的手移开,她也被吓到了,尤其瘸婆子那痛苦的表情。再看桌子上的点心,本来那点心是要进她的嘴里,此时如果是她,也会死不瞑目吧。
“死了没有?”说出这样的话,皇甫佩喜觉得自己真的很傻,这么明显的死法,她还能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恃画拉着皇甫佩喜,不让她靠前。屋子里死了人,已经惊动了守在屋子附近的侍卫,待到侍卫们冲进屋子,一人跪在皇甫佩喜面前,等候皇甫佩喜的吩咐。
“把那婆子好生收拾,让人去官府找来仵作,本王妃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瘸婆子是为她顶了命,想到她吃了那点心,如今就是一尸两命。那下手的人好狠的心肠,伤了她或许还能轻饶,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有人瞧不得她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