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住在三楼,窗窗相对,有时候,半夜出任务,上官炼爬在窗前朝对面大喊一声“雪儿”,对面的人儿立即就会一跃而起,跳到窗前问着:“sir,有任务?给我一分钟时间穿衣服。”
唇边挂起浅浅的微笑,那抹笑容十分的满足,似乎就是这样看着,已足够慰藉他炽热的心。
“小子,什么也看不到,爬在这里不冷吗?”老夫人走到上官炼的背后,失笑地问着。
听到老夫人的声音,上官炼扭头,看到是自己的奶奶,便低笑着问:“奶奶,你怎么上来了?”
“奶奶上来看看。今晚难得不用出任务,时间倘早,怎么不出去走走?”老夫人看了看对面的窗,笑笑,继续说道:“看不到什么的,别爬在这里了,真觉得难受的话,把她娶过门吧。”
上官炼深深地看一眼对面的窗,站直身子扶着老夫人走到书房内的沙发坐下,他低淡地应着:“还不是时候。”
“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老夫人慈爱而失笑地问着。
“奶奶,贝爷爷以前是市长,我爷爷是市委书记,我爷爷的官职大了一点。我爸爸是公安局长,贝叔叔是科长,我爸的职位又高了一点,现在我是重案组的组长,雪儿是我的手下警员,我又比她高了一点,雪儿这个人好胜,她觉得贝家三代都屈于上官家之下,她不服。在她心里,她只想打败我,爬在我的头上,她对我,并没有那种心思。”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不过爱上一个只把自己当成超越对象的人,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暗叹一口气,上官炼其实理解高雅珍的心情,因为他的心情和高雅珍一样。深爱着却得不到回报,但高雅珍比他好,她能表白,而他还不能表白。
他一表白,不知道贝若雪会有什么反应。
刚才那一吻之后,她都反应强烈。
“那丫头……”老夫人失笑,“她怎么会有这种怪念头。这纯粹是巧合嘛。”
难怪孙儿爱惨了贝若雪,却半点也没有表示。
这种情况下表白的话,是对是错,难测呀。
上官炼也失笑,贝若雪的心思真的很怪。
看看对面,老夫人又看看上官炼,笑问着:“要不要奶奶煮点宵夜给你?”
上官炼淡笑着摇头,应着:“我想吃的时候,我会自己下点面条。”
“奶奶亲自下厨,然后你到对面去把雪儿那丫头叫来,有吃的,又是我亲自下厨,那丫头不会不过来的,何况老贝还在二楼和你爷爷在棋盘上厮杀呢。难得不用出任务,你不找点借口把雪儿霸在身边,她要是被人抢走了,你可别后悔,狂风那小子就恨不得把雪儿拆骨入腹。”
上官炼敛起笑容,记起白天的时候杜狂风还求他在雪儿面前说好话,他不动声色地推拒了,如果杜狂风知道他也爱着贝若雪,杜狂风会不会不理他了?
爱情的世界里往往容不下一粒沙子,就算两个人是亲亲的表兄弟,可是一旦成为了情敌,谁愿意退出?他吗?不可能,他做不到放弃贝若雪。杜狂风吗?杜狂风爱贝若雪一点也不比他少,身为杜家大少爷,杜氏集团的ceo,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又怎么可能愿意舍下他爱了多年,狂追了多年的女人?
一双温和带着安抚满是皱纹的手覆上了上官炼的手背,老夫人拍了拍上官炼的手背,安抚的气息通过她的手心传至上官炼的心头,“炼,你私底下要和狂风说说了,免得到时候兄弟之间弄僵了。你们公平竞争吧,相信自己,奶奶觉得你的胜算最大的,雪儿那丫头讨厌狂风那双到处放电的桃花眼,她不会爱狂风的。”
沉吟片刻,上官炼点了点头,应着:“下次我抽空和狂风说说。”
公平竞争,既可以夺得美人归,又能继续保持着兄弟之间的友谊。
“去吧,去找雪儿,让她过来吃宵夜。贝家的保姆手艺不好,她吃惯了我们家的,别让她饿着了。”老夫人缩回了自己的手,自沙发上站起来。
“谢谢奶奶。”上官炼觉得自己是这个天底下最幸运的宠儿,他是独子,全家上下都深爱着他,就连严肃的爷爷也把他当成心头肉。每次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爷爷都会拉着贝爷爷下棋,其实并不是两个老人特别喜欢下棋,而是以他们的方式在等候他们平安归来。
这种深沉的爱,总如冬天里的暖阳划过他的心头。
母亲出身豪门,为了让他吃得更好,甘愿丢掉大小姐的习惯,每天准时抛下大量的文件,推掉所有应酬,只想回家做饭给他吃,在母亲的心里,五星级酒店的饭菜都不如母亲亲手做的香。
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没有多少言语,却以默默的行动关心着他。
“傻小子,我是你奶奶,奶奶也喜欢雪儿,奶奶帮你也是帮自己,奶奶还想抱大胖曾孙子呢,别老是谢来谢去的。奶奶先看看楼下那个痴情的丫头走了没有。”老夫人说完向书房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定定地看着上官炼一定,然后有点无奈地笑着:“真是的,没事长那么帅干嘛,蝴蝶一大堆。”
上官炼摊摊手,容貌天生的,又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二月的夜晚是没有半点星光的。
广袤的天际染着墨色,黑漆漆的一片。
小巷里安安静静,偶尔会响起汽车的声响。
路灯孤寂却忠诚地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