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霜咬着牙,西暖阁里那位,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女儿才刚嫁出去,慕姨娘就成了这样,这个柳氏,倒是手脚麻利,既然你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就别怪我不给你女儿面子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白玉赶紧站起身来,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慢着,换一身白衣服再去。”白玉好奇地望向澜霜,只见澜霜嘴角露出狡黠地笑容。
“是。”白玉心领神会地回道。
“魏紫,你去通知老爷和夫人,我就在这儿候着,看看今天,这喜事是办得成还是办不成。”说完,魏紫也匆匆跑了出去。
只留下澜霜一个人,心酸地看着慕姨娘。
——
白府。
一路上吹吹打打,花轿终于到了白府停下,一袭红衣的白羽陌再没了平日里的朝气,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耷拉着个脸下了马。
脂红笑着将花轿中的溪露牵了出来,紧跟在白羽陌身后,踏进了白府。白敏瑜身着一件粉红刺绣妆花裙,站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整个白府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此刻,便更加显得白羽陌的格格不入。
白老爷与白夫人都身着暗红色的金丝织锦礼服坐在高堂之上,满意地望着儿子儿媳。正要拜堂,忽然之间,角落里闯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一片红色中更是尤为显眼。
“白大人!”只见白玉猛地跪在白大人面前,挡在了两位新人的前面。
“哪里来的丫头?竟然敢破坏少爷的婚礼!”只见白敏瑜怒喝着。
“回老爷,夫人,小姐,小的们拦过了,但是这位姑娘说她是孟府的,小的也没了主意。”一个家丁无奈说道。
“哦?孟府的丫鬟?”白夫人打量着丫鬟,若有所思地问道。
“回白夫人的话,奴婢是孟府慕姨娘的丫鬟白玉,如今慕姨娘病重不省人事,求白大人发发慈悲,去看看姨娘吧!”白玉一边说一边连连磕着头。
没有人看见,一旁盖着盖头的溪露,听见慕姨娘三个字心里有多恨。
孟澜霜,如今你风光了,就算是嫁人也不愿意让我嫁得踏实吗?想着,她心里就觉得委屈,却还是忍耐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以免这大喜日子的,哭花了妆。
“放肆!此刻二小姐正要和白府的大少爷拜堂成亲,岂有得你在这胡闹?”这时,溪露身边的脂红开口了,试图把白玉压制下去。
“白玉,是吧?你先回答我,既是你们孟家办喜事,为何你却身着一身白?”白玉正要还嘴,白夫人却先开口了。
只见白夫人端坐在高堂之上,从容不迫的样子。
“回白夫人的话,我们家夫人不许东暖阁的人穿红,连喜字也不能贴,说是怕沾了慕姨娘的晦气。”白玉委屈道。
“一派胡言!”脂红正要说下去,一旁的溪露却轻轻地拽了下她的衣角。
“是不是胡言乱语岂是奴婢说了算的?只怕慕姨娘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心里伤心,气血攻心,才导致的病症严重了呀!”白玉眼看就要掉下眼泪来。
“慕姨娘的病是最忌讳气血空虚的啊!”白太医也跟着担心起来,若不是实在严重,澜霜那孩子也不会一定要叫他去看。
“这天下莫非就只有我家老爷一人会看病?还没有别的太医能治了?”白夫人看了一眼焦急地白太医,好奇道。
“这……澜霜小姐交代,必定要找白大人啊!”白玉咬着嘴唇,硬着头皮说道。
白太医心虚地低下了头。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便彻底惹怒了孟溪露,孟澜霜交代非要白大人不可?这不是明摆着来找事的!孟澜霜,她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她这样,就能不让她孟溪露嫁给白羽陌了不成?!
“爹,您就去看看慕姨娘吧,儿子成亲不过是个虚礼,可慕姨娘的病人命关天啊!”
这时候,白羽陌忽然跪在了地上,央求着。身边的溪露更是一阵心寒。
“言之有理,夫人……”白太医皱了皱眉,巴巴地望着白夫人。
“不错,凡事要分个轻重缓急,不如这样,老爷,先让儿子媳妇拜了堂便送进洞房去,您再去,也不迟。”白夫人思忖道。
“也好。”白大人点了点头。
“奴婢白玉,代三小姐,慕姨娘谢过白大人,白夫人!”叩谢完,白玉知趣地走到一边。
马马虎虎地拜了堂,溪露便被送去了洞房。而白太医跟着白玉去了孟府,白羽陌原本也吵着要跟去,后来还是被白夫人拦了下来。正想着逃回房间,却想起房间里也被人占了去,只得无奈地站在院子里发呆。
进了洞房的溪露,立马摘下了盖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毫不遮掩地哭起来。白敏瑜闻声赶紧进来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