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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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歌唱一半 (2)

我蹲在花坛弦子上吃东西,看暮色慢慢低垂下来。签完了最后一张碟,袁右宸缓缓出现在影城门口,四下张望后跑过来。我注意到他手里拎着,怀里抱着大包晨光进贡的精致礼物,就没好意思再把口袋里另一个煎饼果子掏出来。

我分担了一包的重量:“有事么?”他好笑的说:“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吗?都不知你最近在忙什么!”

那语气就像在说我不务正业,围着他转才是天经地义。可是,他的世界早已人满为患,多我这样无足轻重的一个又有多大意义。

说着他像小狗似的抵近脑袋闻了闻,我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得往后跳开三尺远。他脸色一放:“不厚道,你口袋里是不是藏了煎饼果子?”我哑然,只得掏出来给他,看他嘴角油光光的吃得津津有味。

我忽然醒悟,凭什么就我一人愁肠百结茶饭不思,袁右宸却身体倍棒吃馍馍香,《寻秦记》插曲怎么唱的?你若来我便爱,什么媲美热爱,没有道理要等待。

我拖着袁右宸去吃路边烧烤,炭火烤得肉排滋滋作响,黄黄旧旧的灯映着每个食客脸上的望眼欲穿,我又点歌让袁右宸唱,他一门心思扑在烧烤上不愿唱,说是虽然只管把他当一只点唱机没错,但这会儿点唱机不小心碰到了锁定键。我猜在场的人无不暗暗的囧了一下。

无论是多么平凡琐碎的事,只要是和这个人一起经历,就不会感觉枯燥,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染上了幸福的人间烟火。

后来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似泼墨把天地一寸一寸晕染,能见度的降低让尘世骤然缩小,小到仿佛只容纳了我俩。

踢着路边小石子酝酿了半天,我终于磕磕绊绊的说:“袁右宸,那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咳,我是代表广大的晨光问的,所以你得真心实意回答,不许‘官方’我们。”

他一把拎过我谨遵母命路过菜市顺道买的圆白菜当话筒:“我的择友标准:第一,漂亮。第二,漂亮。第三,漂亮。回答完毕,谢谢大家!”

6. 你将离场,我也只能这样

认识袁右宸的第二年2月14,我收到了一张小卡片,一本正经的祝我情人节快乐。没有落款但我认出了那笔迹。比起好思念我既寒碜又没用,把小卡片宝贝似的珍藏起来,不似她收到一捧特快专递来的玫瑰,也气定神闲的喂了垃圾桶的嘴真真弃如敝屣。

好思念不光头脑好,长得也好,难怪身后的追求者如狼似虎。

自从知道了袁右宸的择友标准,从小就和镜子有仇的我就开始对着镜子琢磨哪一部分必须整整,结论是要整的地方太多,还不如回炉重造来得方便。

我还老做一个梦,梦里我要么和风细雨,要么电闪雷鸣的反复问那个人一个问题:可以为我破例一次吗?

我从群聊得知即将推出的一部剧有可能是袁右宸的告别演出,他已经决定为了迫在眉睫的高考退出落花在水,群里一片哀鸿遍野,每天都有人心碎的退群。

向袁右宸求证,他有点强颜欢笑的说:“高考完了也许还回来这圈子的,不过也说不准……”是啊生活里存在那么多变数,没有今天可以预言的发生在未来的绝对,他向来谨慎,所以他用了“也许”、“说不准”。

群里还有人说我好恨宸宸家的麦,听说还是耳机上附带的,都不能在最后把他声音的最好状态呈现给大家。另一个说做出高品质的音频作品谈何容易,现如今那些专业录音设备那么的烧钱,像那款……

我默默看着,心动不已,耳边忽然就响起二舅那天在家族聚会上说的话:婳祎,听你爸说学习成绩方面你长期当亚军啊,要不二舅给你点物质奖励作为动力?你不是一直想去敦煌玩吗,只要你这次期末考到第一名……

我如愿领到奖金,在同学家里躲了几天谎称人在旅途,袁右宸也收到了一份匿名的礼物。

我确实得到第一,但并不光彩。幕后功臣好思念用无药可救的眼神瞅着我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开口求人吧,那么多年来本人的强大都没有销磨你的铮铮铁骨……你,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对不对?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智商真可怕。然后她总结陈词:“你真傻。”

我的风格就是死鸭子嘴硬:“哼,傻人有傻福。”

或许爱情都是智者的游戏,愚者的难题,我参不破,只能顺应本能的爱下去。

袁右宸的告别剧目出演得很成功,音质出奇的好。片尾曲是他选的,他翻唱的,我记得那首歌,初次遇见,从他递过来的耳机里流淌出的旋律——《半情歌》。谁说这不是冥冥中的谶言和隐喻?

7.一株夏天里的落叶灌木

时间一晃又是小仨月,暑假里袁右宸邀我吃煎饼果子,他只有两块零钱,给整的煎饼大婶找不开,而我抱着吃别人的心态出门又分文未带,只好买一个然后坚定的告诉大婶麻烦把它均分成两半。

付钱的时候他带出了钱包里的什么东西,我拾起,发现是一张邮局鲜花快递的存根,时间是今年2月14,收件人的名字很熟悉。

袁右宸和……好思念?我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他的择友宣言,还有一直以来飘荡耳边却被我刻意忽略的,关于这个人只追求极致美丽的人,几任女友都是附近中学校花级名人的传言,终于再也不能回避的来到眼前。

盛夏的阳光刺眼,穿过茂密树冠的镂空的光斑,似密密麻麻的钉子把我钉在原地。

从小到大我有一套将难过捂在胸口的消化方式,以为把它捂散了,最后却融进了血液,笑的时候,忧伤就从眼睛里沿着目光淌出来。

我把它还给主人,袁右宸没有马上来接,他应该是读懂了我如遭雷击的表情。

感谢未雨绸缪的父母预料到我人生旅途,爱情路上的艰难困苦,从小各种打击欺压我,早早的就把我的心理防线铸造成坚不可摧,下一秒我竟然笑起来,虽然笑得可能比哭还难看:“好思念,哦不,郝思妍是我同学,那捧花我也看到啦,很美哟。”

他张张嘴,很无力的开合,半晌只说出一个字:“我……”

我故作仗义的拍拍他的肩,打断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对我说。”我们不是恋人,以前的相处也不是约会,我可耻的误会了,更不能继续蛮不讲理的责怪别人。

他还在努力想说点什么,好像思绪也很乱:“关于那束花……”

“快吃吧,油渗出来了!”我指指他手里1/2的煎饼果子。

除了打断他我别无他法,我实在不想接受他的安慰,像一个人挨了刀,痛得半死,不会希望有人紧接着还要为他剥开伤口。

在相对沉默的尴尬再也不能用咀嚼声来搪塞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一下。”他拿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塞到我手里,琥珀色眸子还是如初见时深邃明亮,他说我知道那些设备都是你买的,我卖了它又补上一些,要是数目不对你再给我说。

原来他明白的,虽然满坑满谷的人喜欢他,但我永远是最泥足深陷,无药可救的那一个。是的他那么聪明,什么都看在眼里,依然要简简单单的把我推向千里之外。

应了那谶言,只发生在我一个人心里的爱情,注定是唱不完整,也无人应和的半情歌。

在不知名的街口道别后。我握着那只信封,眼泪啪嗒啪嗒的砸下,再也无法抑制的伤心化作纸上的灰色小圆点,如它的主人一样黯淡,依旧是不美丽的。

……真的是坚不可摧吗?

他的背影渐渐没入车水马龙,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街边矗立很久的我或许是这个夏天唯一一株乱了季节的落叶灌木,阳光下一直一直,飘零。

8.相加各自一半的情歌,偿还时光一个圆

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因为我弃用了以前的QQ、blog、手机号,如果保有这些充当过彼此联络工具的东西,不干脆如我心中依然会留有期待吧。

退出晨光群的时候,非常巧的,万年潜水的他竟然和所剩无几的晨光在聊天,他不知道我仍潜伏在这个建得很晚的群里。

讨论的仍是大多数晨光最感兴趣的,袁右宸的恋情去向。

他沉默良久,在晨光追问了无数遍后才缓缓说:“我暂时没有资格谈论这个吧,我发现在这问题上自己从来都没有达到及格线……呵呵,如果能早点明白就好了。”

晨光们问什么意思,早点是多早?”

“早在遇见那个人之前。”

我对着屏幕,怔怔无言。

就在我脑袋放空时,对话框里像中了病毒似的刷出一片黑压压不断重复的话:

袁右宸 16:32:26

“糖果发卡”是谁?

——是这群里在线却唯一没有参加讨论的寂静观察者。

我飞快的关掉了对话框。

此时在网吧预存的时间也一秒没浪费的耗光了,眼前的机器强制回到了欢迎桌面,旁边早就虎视眈眈的排队的小孩用眼神无声的催促我快走。我叹口气站起来,往出口挪动。

门口很多买烟买水买点卡的网民,在人堆中,我看见有人在奋力往里面挤。我条件反射的矮了身子,猫腰冲向角落,贴着墙根走。

完了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上网都固定在一家网吧,他和我来过许多次,了如指掌。

身后瞬间爆发出炸雷似的声音:“杨婳祎!你往哪里跑?我有话对你说!”这嗓门大的,令整个网吧都为之一振。

外面寒风飕飕,袁右宸拉过我僵掉的手抻到口袋里捂暖,空气冷冽,即使脸上了色也难以分辨是不是被冻红的,真好。

“那束花……我一寄出就后悔了。”他盯着地面说,记忆里从未有过的羞赧,“是真的。”

“送你卡片,是因为以前我追女孩子都是送花,那个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可你,是不一样的。”

“爱到底是什么,希望你来教会我……”

温柔还带有一丝忐忑的吻落下,栖息唇角。

未完成的恋歌一度戛然而止,停在那里,我曾以为新歌再起时,和我共醉于那流转旋律中的人,再也不能是有着琥珀色瞳孔的你。

然而一拍休止符过后,你来了,在凋零万物的这一季后带来春暖花开的心情。

经历给我们的记忆留下忧伤划痕,忧伤令我们成长,成长又赐予我们懂得珍惜的智慧。或许关于我们的青春最好的结局不是留下一个道别的凄美手势,回想时迎风流泪,而是乍然回首,灯火已阑珊,却发现那人还在,爱情还在,未曾离开。

这一刻半情歌,被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