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宝物?
她将玉佩凑近木匣,上面的字体越发清晰了,伴随着字体的显现,一个类似地图的东西,也慢慢出现在了匣子顶部。
用尽了十二分的眼力和脑力,她才勉强辨认清楚,那幅地图上所标的字体究竟是什么。
蝶谷。
一个充满了狗血武侠风的名字。
她又连忙去看地图旁的一串小字,很多字她都看不太清,也看不太懂,只隐约看到几个字,几个片段。
什么深谷,什么觉醒,什么红蝶,什么献祭……等等,这里还有一行字:妖蛊者,盖精气之依物,通于五事,唯天命者可解,化腐朽,解百毒,强功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句比一句晦涩难懂,她语死早,压根看不懂,能看懂的,只有那幅地图。
根据地图所绘,蝶谷的位置,大概位于京郊西侧百里之地,那里多怪石,常有野兽出没,谷口位置又隐秘,且机关重重,一般很难找到。
她要去看看吗?毕竟与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有关,可问题是,那个蝶谷到底是什么地方?有宝藏么?有美男么?什么都没有的话,她吃饱了撑得冒什么险!
玉佩上的红光渐渐黯淡下来,敢情这玩意自带充电模式不成?那充电器呢?没有充电器,你冒充什么高科技!
她有些悻悻然,这时外面的雷雨已经停了,整个世界异常安静,她将玉佩重新放回木匣,再次回到榻上时,竟奇迹般地一挨枕头就入梦。
梦了一晚上的光怪陆离,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发现原本空置的一侧床榻,竟然躺着个人。
楚越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呆呆看着他,这男人还真是好看得没天理,精致的五官半点瑕疵都找不到。
这样优秀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选了自己?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眼神,渐渐从惊艳,到诧异,再到迷惑,最后变为一片沉沉的冷幽。
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却突然之间涌上来脑海。
女孩灿烂纯真的笑,笑容背后阴险刻毒的咒骂……曾经冰冷无望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将身体寸寸淹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秦燕燕,也许有些东西,一旦刻在了骨子里,就再也无法消除。
她隐约察觉出,昨夜辗转难眠的焦躁,是从何而来了。
难道自己内心,还是无法完全信任这个世界么?
那些欺骗,那些背叛,简直就像是诅咒般如影随形,就算她想甩开也是无济于事,内心深处反而会更加的怀疑,更加的猜忌,好似整个世界都是灰暗一片,没有生存的希望一般。
连连深吸了几口气,竭力将脑海里的混乱驱赶出去,待平静后,她才慢慢挪向床脚。
她不打算吵醒楚越漓,总觉得虽然两人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同床共枕这种事,她还是会觉得尴尬。
可老天却不让她如愿,刚下了塌,一双臂膀就从身后探来。
他闲闲地圈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去哪?为什么不再睡会儿?”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说起来,这个男人和自己之间,应该还算是陌生人吧。“太师府出事了,我回去看看。”
他没有松手,依旧保持着自后背环抱的动作:“我陪你。”
这样恩爱甜蜜,他是要做戏给谁看?她想问为什么,可口中却道:“好,我去花厅等你。”说完,推开他的臂膀,径自出了房间。
秦向晚不知道楚越漓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习惯,但他每逢出门,毕竟要精心打扮一番。
这种事情,若是换了别人,难免又会有矫情做作之嫌,但楚越漓做来,却是顺理成章,毫无违和。
打扮归打扮,花费的时间倒是不长,秦向晚用了两块点心,喝了一小盅茶,便见一身簇新长袍,头戴玉冠的某人出现在了花厅门前。
远远看着,这人倒是衣冠楚楚,风流雅致,乍一瞧,还以为是哪个翩翩才子,着实具有欺骗性。
秦向晚也不废话,放下手中的茶,便往府门方向走去。
她没有戴面纱,这是在经过无数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才下定的决心。
既然要去秦府谈判,那她就拿出最凶猛可怖的一面来。
只是,某个叮嘱她在家中无需遮面的人,却上前来,递给她一块纱巾,不由分说便要给她戴上:“娘子既已嫁我为妻,那你的样貌,便只能展现给夫一人,若要离府,还是遮上面纱为好。”
秦向晚嘴角抽了抽,这话说起来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怕自己的丑颜给他丢脸。
她默默接过,躲开他的手,自己将面纱固定好。
不管他提出这种要求是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会表示任何不满,那样的顺从平淡,好似天生如此。
楚越漓静静看着她,眼底却凝着一抹疑虑的探究,不过那抹疑虑很快便消失了,宽襟广袖的他,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秦向晚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禁想,干脆就这么过一辈子吧,这男人虽是不详之身,但好歹长得不错,又是个皇子,身份高贵,怎么算自己也不吃亏,但转念又一想,自己根本不需要他施舍什么,难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要刻意贬低自己吗?
于是转过眼去,也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一贯喜欢穿白,今日也不例外,每回的衣裳款式虽不同,但还是会给人单调之感。
他看着她的背影,眼角微挑,似乎在想什么,眸中有奇异的光彩掠过。
两人到达太师府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竟碰上了回门的秦如芯。
秦如芯在侍人的搀扶下步出马车,紧接着,是一脸沉冷的四皇子楚靖煊。
大概是宫里给他施了压,这才迫使他不得不扮起丈夫的角色。
秦如芯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挽着楚靖煊的手臂朝她款款迎去,刚准备开口,谁料秦向晚竟擦着她的肩,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那样子,就好像压根没瞧见她似的。
如花一般的娇颜,瞬间黑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