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抬手擦拭额上的细汗，就听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虽然明知不该得罪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她还是没有忍住，猛地回头，口吻不善道：“皇上除了威胁难道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话音刚落，她便怔住了，因为站在牢门前的，并不是皇帝，而是楚靖煊。
对于楚靖煊的到来，秦向晚并不觉得惊讶，她只是有些失望，她最想见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勉强一笑，“四殿下，您怎么来了？”
楚靖煊并没有与她寒暄，而是动作利落地敲晕了前来询问的牢头，然后从牢头身上搜到钥匙，将牢门打开。
“快，跟我走！”不由分说，一把握住秦向晚的手腕。
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能够看出他的意图，秦向晚震愕道：“四殿下，你这是要劫狱吗？”
楚靖煊不回答，只拉着她往牢房外冲。
即便皇帝的话，让秦向晚的脑袋一片混乱，但她还是保留有一丝理智：“四殿下，请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楚靖煊脚下不停，一边走一边道：“父皇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你想要做父皇的女人？”
她当然不想！可是，如果就这么走了，楚越漓怎么办？
眼看就要离开天牢，外面明亮的天光，让久在黑暗中的她感到刺目不已：“四殿下，您能告诉我您这么做的理由吗？”
楚靖煊微微顿了顿，接着继续大步向前。
秦向晚实在没辙了，看来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情急之下，用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扒住门框，手掌被木质门框上的倒刺刺破，即使痛得钻心她也不放手。
楚靖煊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倔，看来这事她自己不同意，谁也别想带她离开这里。
于是只好停下，温声道：“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皇宫中过着凄凉的生活，然后孤独终老。”
他眼神诚挚，那样炽热纯粹的目光，让秦向晚无法拒绝，她垂下眼，将掌心的血迹随意蹭在裙衫上：“我很感念殿下为我做的一切，但是……”她停下擦拭的动作，抬起头来，牢牢迫视着他的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这么在意我？”
被她那毫不掩饰地质问目光所迫，楚靖煊略有些狼狈地避开视线：“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好。”
“殿下这个回答很敷衍呢。”她笑笑，看向牢门外那刺目的光线，眯起眼睛：“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殿下时的情景，您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第一次见他？楚靖煊将思绪回转，却觉得印象十分模糊。
“我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这么气派，这么风姿华贵的男子。”
楚靖煊听得微微蹙起了眉头，他不算了解她，但也知道，她后面的话，一定是他不想听，不敢听的。
“……但又同时，那样势力，那样肤浅，那样世俗。”
呵，果然，面对她的指控，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卑劣的，面对那份不知从何而起的感情，他永远都只能活在自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