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欣赏着那田田荷花道:“前年曾来过,今儿故地重游,当然是要会会故人的。”
黛玉因问道:“那位故人是住在这里么?想来也是位隐士高人!王爷见着了么?”
水涵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朝黛玉微微一笑,道:“可不近在眼前呢!”
这一笑好似那朗朗清风拂过,令人心神俱明,灵窍全通,再听得那句颇为亲昵的话,黛玉不由的心中欢喜,不无娇羞的低下头。
水涵见状便又转过头去,漫步闲行,轻声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虽是极熟滥的话,形容这位故人却再贴切不过了,我犹喜她如今的这份洒脱自在!”
黛玉见水涵当面赞扬自己,早已羞的面红耳赤,哪里还能接的上话来,连步子都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水涵已然走到荷塘边,但见满塘墨绿的荷叶田田,粉白的荷花凌波婷婷俏立,风过处,绿叶挤挤挨挨,娇花扶扶摇摇,脉脉清香便随着那层层碧波荡漾而来。
黛玉默然走至距水涵两步远,便悄然停步,看向那清香浮动的田田荷塘。
春纤、侍卫远远的看过来,只见二人一样浅淡衣裳,一样临风飘然欲举,极是赏心悦目。
水涵黛玉二人立在花前,沉默着,任那脉脉清香在二人间萦绕。
一只蜻蜓点水而来,在一朵荷花上留连了片刻,又盘旋着向黛玉头上飞来。
黛玉正要侧头躲那蜻蜓,水涵看着却道:“别动!天然一幅画儿!”走到黛玉身边随手将发上束发玉冠上的那根紫玉云纹簪子抽出簪到黛玉髻里,口内低语道:“这方应了那句诗了!”
黛玉见水涵说话间已走过来,那样近,心跳的连思绪都停止了,忙低了头一动不动,只觉水涵抬手间将什么簪入自己发髻里了。
水涵低头端详着那玉簪,无意间瞥见黛玉低头间那一截莹白如玉的脖子,那柔柔碎发遮掩下时隐时现的嫣红如玉的小小耳垂,禁不住心驰神荡,更兼着一线酥骨摄魄的幽香袭来,水涵几乎把持不住自己。身形一震,发上的玉冠便松了,水涵忙笼住束发冠,道:“快帮我折一小截树枝!”
黛玉见他语气急促,不知何事,抬头见了水涵的窘迫样,不由讶道:“怎么了?好好儿发冠怎么松了!”说话间忙向路边的杨柳上折下小小一枝来。
水涵因躬身低下头,意思让黛玉给绾上。
黛玉一愣,想交于侍卫去做,可展眼一看,不但侍卫、连春纤苏大娘都远远的站在马车那呢。
黛玉只得将枝上的叶子去了,踮起脚尖,也不敢伸手去笼住那束发冠,只是屏息敛气的就着水涵的手,灵巧的将那小截杨柳枝别进束发冠里去,微微端详了片刻,方移开几步,长长的舒了口气。
水涵直起身子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也不道谢,只是看着黛玉笑了笑。
黛玉是见惯了水涵的冷厉无情的,今日见到水涵这般朗风皓月般的笑容,心里似被迷怔了般,恍恍惚惚中有丝丝缕缕的喜悦。
水涵看着怔忡着的黛玉,心下无限欢喜,因笑道:“芙蓉故人会过了,我得赶路了!那几册医书看的怎么样了?今儿没功夫了,过几日再考你!别的都罢了,只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说着又深深的看了黛玉一眼,便折返身子往春纤侍卫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