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眸光一冷,浓眉挑起,笑道:“难道留胡子就不好么?青青不是曾说过最爱我那两撇胡须的么!”说话间,那眼底眉梢的怡然已然消失。
青青心中苦涩,却仍是柔声笑道:“难为王爷还记着青青说过的话,在青青眼里王爷不拘怎样总是旁人万万不及的!”
‘哦’水涵攒起眉峰,淡淡笑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当然是记着的!你且安心调养好身子!”
青青笑道:“得两位名医亲自坐诊,青青早就大好了!”
水涵淡淡扫了青青一眼,一双深眸便只定定地看着黛玉:“脉象怎样?”
黛玉已然搭好了脉,却只是静静的听他二人说话,此时见问,便回道:“浮濡偏数,重按不足,指下空虚,搏动无力。董姑娘热虽退去,气滞血虚,还需细细调养!”说话间目光偶尔瞥及水涵,便急急闪开。
水涵默默听完,便又亲自替青青搭脉,尔后方很是赞许的看着黛玉道:“不错!据此该开什么方子?”
黛玉便一一道来,水涵含笑听着,略指点了一二,便点头笑道:“很不错,再有几日便可出师了!”
青青勉强笑着坐在那里,心里却一阵阵发冷,因便皱着眉头道:“如今怎么这般娇气了,才坐了这会子便觉得乏的很,我得回去躺着了!”说着便叫红袖过来扶自己进屋。
黛玉目送了青青走进屋内,沉吟半晌方对水涵道:“王爷,我该回去了!”
水涵沉吟道:“因为青青?”
黛玉摇摇头:“那日仓促而来,今王爷已然大好了,我自然该回去了。”
水涵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黛玉淡淡摇头,婉声道:“王爷误会了!我只是怕我在这里,反而妨她休养!她病中的人易伤感,王爷越发该对她好些!”
水涵一震,未曾料到黛玉心细体贴,惊喜之余又禁不住莫名的失落,半晌不言语。
黛玉哪里知道水涵心里的官司,因又低叹道:“我来这里七八天了,也不知家里怎样,也没捎个信回去!也不知她们急成什么样儿呢!”
水涵颇为失落地低叹道:“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过才来几日便就想走了!把我丢给旁的女人,你竟不吃醋?!”
黛玉身形一颤,只觉得自己似要化了般,一腔柔情如火烘然从心中沸起漫延至四肢百骸,柔柔地在两靥绽放,清凌凌的含露目满是柔情,脉脉看向水涵。
好似看见一朵娇花在眼前幽幽绽放,水涵心里忽然变的异常柔软熨帖,好似沉醉了一般,不知不觉咧嘴的笑起来。
黛玉因笑嗔道:“素日最是老成的,这会子倒象个孩子了!明儿还是蓄起胡须来吧!可该让我回去了!”
水涵笑道:“你说蓄便蓄,总是听你的就是了!只是你且在呆几日,如今青青还未大好,你用心替她诊治调养,我一旁指点着于你医术大有进益!”
黛玉略一思忖,只得点头道:“罢了,依你就是了,只到时候别再推三阻四的拦在里头!”
水涵含笑点头,黛玉便也就一心向水涵求教医术,暂不提回去的话。
午后各自回屋歇晌,程侍卫忽神色匆匆的来找水涵,什么话也不说,只从袖内拿出一个纸裹着的东西递给水涵。
水涵打开一瞧却是一把飞刀,面色顿时一沉,伸手拿过那刀,仔细辨认了一番道:“与我身上中的那把一样!”
程侍卫点头道:“王爷再看那纸上写的,难道前儿那伙贼人未抓全,有漏网的不成?”
水涵再看那张纸上抬头写着“永靖王爷台启”下书几行诗曰“欲为万里赠,得向海边逢。真子今将命,汹涌出云涛。”落款是“明日巳时城隍庙”。
水涵冷笑道:“欲得真凶,明日巳时城隍庙!明着说了也罢了,这几句藏头诗谁看不出来!”
程侍卫疑道:“前儿救出董姑娘后,那伙贼人除去死的几个全被拿下了,怎么还会有漏网的呢?怪道昨儿拷问了半天没人说清谁下的手!”
水涵把玩着那把飞刀取过那纸略略一扫,诮道:“欲得真凶!难道果真另有他人想杀我?”
程侍卫眼中一惊道:“这华道台后面牵出的是江西巡抚,江西巡抚可是仇都尉的儿女亲家,仇都尉又连着忠顺王?难道……”
水涵点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意思!”
程侍卫忧道:“王爷想去?”
水涵略一沉吟道:“去!我正想弄明白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他既主动相约,如何不去!”
程侍卫道:“王爷这身子才刚好些,如此涉险很是不妥!不如我替王爷去!”
水涵摇摇头:“他既点名约我,想是不好糊弄的。且我这一受伤,父皇的旨意下来,这里的地方官兵谁不提着脑袋担心我的安危。横竖城隍庙也就那么大地,你们挑些可靠的人预先防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