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水涵正对面坐着摆弄着小圆桌上的钧窑自温壶,见黛玉走来,便笑着招手道:“快来坐下。”黛玉莞尔一笑,便走过去坐在水涵对面。
水涵因叫传膳,自己提了小小自温壶取过两盏晶莹剔透的夜光杯满满斟上,一股清逸酒香扑鼻而来,黛玉笑道:“王爷难道忘了我是不能喝酒的?!”
水涵笑道:“这个樱桃酒是不妨的,睡前略喝一点极益好眠的!”
黛玉笑问:“难不成也是王爷自己酿的?”
水涵点头笑道:“我素来嗜酒如狂,闲时偶尔弄这个,家里地窖子里好几坛子呢!明儿让你尝尝用葡萄酿的。”
灯光下,夜光杯里的樱桃酒似红宝石清亮通透,黛玉由衷赞道:“看着清亮,闻着沁脾,明儿可开个酒肆当垆卖酒了!”
水涵浓眉一扬,冲着黛玉笑道:“好主意!改明儿咱们远远的离了京城,隐姓埋名就做一对卖酒的小夫妻!你当垆,我涤器!岂不逍遥自在!”
黛玉撇嘴笑道:“只怕还没卖呢就叫王爷自己喝光了!”
水涵冲着黛玉一挤眉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神仙也是要羡慕我的!”
黛玉红着脸轻轻的啐道:“神仙哪象王爷这般放诞疯狂!”
一时菜肴上来了,水涵端起夜光杯向黛玉道:“到底尝尝怎么样?”
黛玉端起杯子含笑向水涵一敬,方递到唇边浅浅尝了尝,清甜中微微一点子酸,顿觉清爽生津,回甘不绝,不由点头赞道:“果然极好!王爷怎么弄的,明儿也教教我!”
水涵点头笑道:“这极容易,今年的桂花极好,明儿咱们一起酿桂花酒。”说着饮了一口酒,先给黛玉挟了点菜。
黛玉忙笑道:“多谢了!我自己来就是了,王爷自己用吧!”
水涵瞪了眼道:“谢什么!为何这么生分?”
黛玉撇嘴嗔道:“礼尚往来么!是王爷多礼生分在先的!”
水涵不解“啊”的一声疑问。
黛玉脸上一红,嫣然笑道:“我又不是客,何须王爷布菜,岂非王爷多礼生分了?”
水涵喜的眉飞色舞道:“这么说确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说着将杯中的樱桃酒一饮而尽,又伸手拿过自温壶欲再斟满。
黛玉劈手拿走水涵的小杯子,白了水涵一眼道:“先用点菜吧,这哪是罚酒竟是抢酒吃呢!”
水涵放下自温壶,笑嘻嘻地看着黛玉道:“等你饮尽那杯酒咱们一起用!”
黛玉面上又是一红,四下略扫了扫,幸喜屋内也没旁人,嗔道:“没见王爷这样劝人饮酒的!”
水涵只是爱宠的看着黛玉,黛玉无奈地撇了撇嘴,将杯中酒饮尽。
当下两人浅斟慢饮用了晚膳。
许是樱桃酒的原因,黛玉心情甚悦便顺脚走出厅里,但见天上一轮缺月皎洁如镜,清冷月华下,万物好似染了层银霜,桂花的香气也带了一丝清凉,令人心神清明。黛玉因转过头朝水涵笑道:“王爷,你瞧这好月色,还未到十五呢!”
月光下,黛玉美目流转间,乌黑的双眸好似黑葡萄般幽亮,极是娇俏亲昵,水涵心下柔软,因走到黛玉身边仰望着那明月默默看了会子,忽沉声道:“到得十五咱们就相遇九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