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笑着转过身时,黛玉站在水里已然将大毛巾裹住身子只露出湿漉漉的俏脸来,乌溜溜清灵灵的眼眸紧张的看着水涵很是无措。
水涵心下忽的柔软至极,温柔的笑道:“瞧你,才刚擦好的头发又湿了!这么害怕我?”说着又拿起一方干毛巾象黛玉伸出手道:“来,我帮你擦净了!”
此时的水涵眼神不复才刚的戏谑,只是轻柔的如春风般,黛玉不由的嫣然一笑,将裹着的大毛巾紧了紧,方伸出手来扶着水涵轻轻跨出了浴桶。
如脂玉般雪白晶莹的小脚甫一落地,水涵手上一用力,黛玉一阵头晕目眩,便已躺在水涵劲健的膀弯里,心中不觉羞恼正待埋怨水涵,却见水涵两三步便跨到熏笼上,温柔的将黛玉放下。
黛玉见自己误会了水涵的意思,倒觉自惭起来,小脸越发烫起来,因柔柔顺顺的任水涵侍侯着。那双修长的手使着毛巾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水珠,又略显笨拙的轻轻揉擦起长长的黑发,四下暖暖融融的,恍忽回到记忆中最模糊也最难忘的幼时。
“怎么不说话儿?”水涵温柔的声音响起。
黛玉怔了怔,喃喃低语道:“隐约想起小时候了,好象也这般,却是坐在太阳下,家母为我梳头发……”
水涵手上略一停顿,复又轻揉的搓着,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过几日便是回门之期了,眼下朝中要事尽多,一时回苏州是不能的!我已求了父皇,只在京城里,你想怎样总要依你的!”
黛玉想了想:“回不回也没什么要紧。我在苏州也没甚么亲人,只是我既嫁你为妻,何时能到我爹娘坟前拜一拜,告慰爹娘在天之灵,也略尽点子为人子女的孝心。”
“等明年开了春,清明前,咱们赶回去到二老墓前祭扫!”虽不见水涵面容,但听着声音,黛玉便心如含怡,因莞尔笑道:“嗯,迟些早些都无妨,总是要父皇许可才是。王爷不必为此费心,回门那天,咱们便朝南遥拜以尽寸心可好?”
水涵点头道:“很该如此的!”
黛玉笑了笑道:“还有一事想求王爷成全呢!”
水涵温言低语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做什么这样生分!往后咱们之间别说求字!”
黛玉听着心中甚是欢:“紫鹃、雪雁、春纤她们服侍了我这么些年,名为主仆,情同姐妹,我想解了她们的奴籍,给她们一份嫁妆,体体面面的嫁到外头做正头夫妻,一则想得王爷的同意,给她们备嫁妆,二则请王爷代为留意合适的人。”黛玉笑眯眯的歪过头来看向水涵。
水涵点头笑道:“这样好事你做主便是了。嫁妆好办,你爱给多少便给多少,这人么有虽有,到底也要她们自己愿意,春纤在这里好办,程英就很好还未成家,回头咱们各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再议就是了!”
黛玉喜的连连点头道:“如此嫁妆由我办,人就由王爷物色!只一点,可不能去为妾做偏房!”
水涵笑着点头:“嗯,这个你多虑了。堂堂王妃的贴身大丫头,一般的人想聘为正头夫妻也能呢!”因放下毛巾,只以手指慢慢捋起黛玉的头发来。
温热的手指穿过如墨般长发,从头顶极轻柔的缓缓滑下,略带着点子力道偏又极温柔,一下一下,极是舒服受用。
黛玉始而惊继而喜,垂着头享受这份柔情呵护,不知不觉心已醉了。
正自醉醉然、薰薰然,耳边忽一热:“别睡着了,还有要紧事呢!”热热的气息扑在脖颈处,直酥到人心坎里去了,黛玉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背上一紧,身子一轻,水涵已合着柔软的大毛毯子抱了黛玉在怀里,大步往卧房里去。
黛玉好似被捧在手心里一般,微微张开清润流光的眸子,仰面看着水涵那浓情四溢的神情,忽然明白了要紧事是何意,顿时重重红晕从腮边生起,一张俏脸是桃花也难比及的妩媚鲜艳!黛玉将俏脸埋进水涵怀里,藏起那无边的娇羞怯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