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里一松,忍不住笑道:“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日后可别后悔怨我是个不能容人的妒妇!”
水涵笑道:“我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放一个你便已塞的满满的了!你放心,我能守着你到老便知足了!”
黛玉心里比蜜甜,呓语般喃喃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心底里忽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
水涵想着董青青此番回来甚是突兀,因悄悄地关嘱徐嬷嬷留心,只以黛玉为重,丫头们但凡失了规矩,徐嬷嬷尽可全权发落。徐嬷嬷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指派了几个心腹小丫头子留心起青青并几个丫头。
次日水涵刚下朝回府,就被得胜街的蒋国栋小爷截去了醉仙居,姜起兴早就将二楼雅座包厢下侯着了,见水涵来了,哄然奉为上宾,蒋国栋因亲自斟上茶水笑道:“王爷,喝口水,弟兄们有好事奉告!”
蒋国栋三十上下年纪,紫黑脸庞,络腮胡子,甚是魁伟。幼时家贫父母双亡,为混口饭从了军,现是京城禁军骑军营教头,六品。
水涵接过小茶盅一饮而尽笑道:“蒋小爷,啥好事?”
蒋国栋朝姜起兴使了个眼色:“听说这里新来了个唱小曲的,色艺双绝,姜大哥何不出请了来唱一曲给王爷听听!”
姜起兴瘦长脸,白净面皮,八字须,京城琉璃街上经营着祖上传下的古董铺子,闲时无事专爱提笼逗鸟,与蒋国栋是儿女亲家。
此时姜起兴会意,便自一摇三晃的走出包厢。
蒋国栋方压低声音道:“王爷,还记得前几日在下与人口角而动了拳脚的事了?”
水涵淡淡一笑:“听说那厮被蒋教头送官了,怎么?有什么文章不成?”
“可不就是么!”蒋国栋眉毛一挑,络腮胡子中方唇一咬:“王爷猜猜那厮是谁?”
水涵把玩着小茶盅,摇摇头。
蒋国栋左右一睇,恨声道:“竟是去年在饶州刺杀王爷的刺客!”
水涵摇头笑道:“不可能,那起子不要命的早已杀头的杀头、发配的发配了!”
蒋国栋摇头:“王爷不知,这厮才是真正使王爷胸口受伤的!”
水涵笑意敛去,未可就信。
蒋国栋因道:“这厮被送到京师兆尹审问,谁知接二连三竟不少人去疏通打点,也不知怎的惊动了忠顺王爷,竟被提入刑部受审……”
水涵听得浓眉微锁脸色凝重,蒋国栋也正色道:“这厮原本死不开口的,谁知忽然开口供了,这厮竟是他的人——”说着伸出食指中指比划了一下:“这位爷好神通,竟买通了狱卒要杀这厮灭口,这厮侥幸逃脱,方开口招供了!原来意是这位爷手下的,去年奉了这位爷的命在饶州刺杀王爷,亏着咱们王爷命大福大逃了一劫!”
水涵听着脸色发青“啪”将手中的茶盅放下:“蒋教头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么?”
蒋国栋不容置疑道:“千真万确!这都是在下的把子兄弟刘牢头私下告诉我的!忠顺王已将这厮秘密看押了,就防着这位爷再起杀念呢!”
水涵冷冷一笑,提起壶斟茶:“若果然如此,倒叫人心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已然一让再让,何苦还这般咄咄相逼!”
蒋国栋啧嘴道:“王爷的身份他能比么?有王爷在,他哪能稳坐钓鱼台呢!”
水涵啜了口茶,长长叹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蒋国栋环眼放光,紧紧盯着水涵:“王爷该拿个主意!弟兄们总是会为王爷赴汤蹈火的!”
水涵眸光一沉,咬了牙,沉吟道:“此乃非常之事,须得从长计议。来而不往非礼也,无论如何,该给吃他个教训才是!”
蒋国栋面露得色,捋着络腮胡子道:“王爷,眼下正有个好机会呢!”说着走到帘外,吆喝了一声:“姜大哥,好了没?”
“来喽——”姜起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只听得一阵脚步响,姜起兴已上得楼来:“哎哟哟,蒋老弟,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鬼话,会唱小曲的哪有什么新人呢——”说话间已快步走进包厢内,看了眼蒋国栋,又看了眼水涵,瘦长的脸上一双蝌蚪眼仿佛会说话般:“王爷曾命不才留心寻访贾家府上会说话的鹦哥——”
水涵听着话音不觉露出喜色,姜起兴面上却有些愧色:“惭愧,惭愧不才寻访多时,前些时日才听说在这位爷手里。”说着也象蒋国栋一般伸出两根手指。
水涵不觉皱起眉:“又想做什么文章?”
姜起兴看着水涵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才闻得要在王妃生辰之前送进宫里的,还听闻这鹦哥很会念诗呢!”
水涵看着姜起兴的眼神,明白话中之意,因微微一笑:“姜爷是个中行家,不瞒姜爷,拙荆在贾府时养过一只鹦哥,时常念起,只怕正是这只呢,可有什么法子?”
姜起兴正等着水涵这句话,登时点头道:“这个包在不才身上,不才只需使个掉包计,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痛上一回!”言罢,凑到水涵耳边低声略略说了。
水涵点头冷笑:“但愿能让他有所收敛!”因又抱拳对姜、蒋二人致谢道:“多谢两位兄弟一心为我,两位兄弟也要为了我小心才是!”
蒋国栋姜起兴相视一笑,也抱拳道:“我们是粗人,看不得那些假道学伪君子,只求光明磊落,侠义为怀,难得王爷不屈尊相交。我们心里早已认定了王爷,誓死追随王爷。”
水涵微笑点头:“两位兄弟何必妄自菲薄,英雄莫论出去,本王就佩服侠义之士,在本王看来两位就是大英雄!”
蒋国栋姜起兴极是高兴,因呼来酒保上美酒佳肴,点了唱小曲的头牌,猜拳斗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