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黛玉只担心自己,水涵心里又暖又柔,轻轻的搓着黛玉的小手道:“你放心,我知道这些!今儿在朝堂上,还是我和大哥向父皇求情,父皇方才格外开恩从轻发落了,不然他大舅子一家命都难保。二哥这一调去辅理礼部,实则已是无实权了,纵然是不与我相干的,但依他们那心思为人,难保不记恨,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倒是要看看会使什么花招出来!”
黛玉心上仿佛压上巨石,半晌才叹息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此这般何时才能相安无事!”
水涵脉脉凝视着黛玉,略一沉吟,低声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些事注定躲不过,就只好奉陪到底了!你害怕么?”
黛玉默默的回视水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黛玉低下头:“我不懂这些朝堂之事,既然有些事是注定躲不过的,怕也无益。他们未必就不怕,‘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我只不想成为王爷的累赘,我想能帮着王爷呢!”
水涵凝视着黛玉的双眸煜煜闪动,唇角禁不住漾开笑容,忍不住搂着黛玉紧紧拥入怀里,半是呢喃半是感叹:“嗯!这世上没有桃花源,可我也不愿意咱们在一起还要防这怕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这宾莫非王臣’,要想自在逍遥,只得尽力争一争了!原先我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连累你。可正如你所言,咱们已是夫妻,原已分不了彼此了,所以你我同心,不管结局如何。”
黛玉明白水涵话意,分外珍爱紧紧拥着的这个男人。
两人相拥着,四下静悄悄的,院子里头雀鸟拍打羽毛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水涵有点心疼黛玉,因柔声道:“午后歇会子,咱们到庄子里去逛逛!”
黛玉欢喜,抬起头笑问:“真的?”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的。
水涵忍不住伸出手来在那小巧的琼鼻上轻轻一刮:“小傻瓜,看你高兴成这样。可见在京城里闷坏了!”
黛玉嘟着嘴莞尔道:“倒不是觉得闷,只是觉得累,宫里头、妯娌们哪里都得小心翼翼不能行差踏错了。有时想托病偷懒,又怕父皇皇后真以为我是个病秧子,又要赏下人来……”一时只顾着撒娇,倒不小心吐露了心事,忙急急的住了口,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黛玉说的累,水涵何尝不知道,心里正心疼着黛玉,忽又听着黛玉说了半截话,即时就明白了,心里竟是极喜,因冷不丁地捧着那小脸在香软的唇上啄了一口戏谑道:“小傻瓜,原来是为这个闷闷不乐呢!人还没来便吃味成这样了!”
黛玉脸羞的登时就如施朱一般,因推开水涵轻声啐道:“这么大人了,还这般行事,叫人瞧见了什么意思?谁没事吃味了!”
水涵四下一瞥笑道:“自己屋里怕什么,况这会子又没旁人!”说着又伸手来捉黛玉。
黛玉轻巧的侧身一躲,闪到书案后:“王爷想要谁?青霜?凝烟?”
水涵面色一沉:“她们两个动什么歪心思了?素日倒没看出来,这两个丫头竟也有非份之想?”
黛玉见水涵语气极冷,想起春纤说的话,心中一紧,忙道:“她们都规矩本份的很,王爷可别错怪了她们。原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横竖皇后娘娘要赏人来,不如我也博个贤良的名儿,先替王爷收几房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