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雪雁等挣不过,又得护着黛玉,便只得由那两个车夫捆了起来。
紫鹃着急,略一犹疑,便喊道:“不用搜,银子都给你,快放我们下车,快救林姑娘。”
冷子兴家的笑道:“姑娘以为上了这个车,银子还是姑娘的么?如今不但要银子,还要人。先不说别人,就你这个丫头也值好些银子呢。”
紫鹃一听即时明白了,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惧,道:“你敢!你不怕官府抓你么?”
周瑞家的女儿笑道:“放心,人伢子会把你们卖的远远的,官府也不会知道。”
话音刚落,便见旁边的车夫急道:“快走,有人来了!”
冷子兴家的忙扭头看去,远远的那官道上扬起一阵灰尘,隐隐的似有马蹄声,便忙着命赶车,自己钻进车厢里忙着塞紫鹃等人的嘴。
紫鹃等岂能依从,一面与之撕扯,一面大声呼救,只这马车已然跑进了树林里,也不知那远处的马蹄声会否带来希望。
官道上的骑马而来的是两三位男子,为首骑黑色骏马的青年男子,着一身天青色缕金如意云纹箭袖,披着同色斗蓬。阳光灿然,照的那五官俊朗如刀刻,坚忍的唇上伏着浓墨的胡须,深邃如海的双眼中似是有着沉沉的心事,根本无心赏看春日陌上碧草烟柳的无边风景,只是拍马向前。一左一右两名精悍男子,皆着鸦青织锦箭袖皂靴,目光如炬,神色警惕。
耳边呼呼风声,为首的青年男子眼光微闪,一双星眸霎时凌厉如电,斜斜地飘过来一方柔软轻滑的绢子,沾到胸前的衣襟上,便熨帖的合住了。
男子浓眉如剑,嘴角紧抿,微一垂目,见是一方藕色绢帕,心下微松,那马便放慢了蹄子,一线似有若无的幽香掠过鼻下。男子警觉,忙握了那帕子在手心,凝神四望,远远的似有女子呼救的声音,因侧目看了看身旁的两位随从,彼此会意,便又拍马往那树林中奔去。
不一会,便看到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两名随从便勒马拦下,挑开车帘见厢内空空,便欲放行。
为首的男子冷眼盯着赶车的车夫,却命一名随从与这马车在此等侯。
自己只与另一个随从,拍马继续向树林中奔去。
果然,不久,便看到一马车急急忙忙的赶路,那呼救声也清晰可闻。当下快马加鞭,追上了马车,前堵后抄的拦住马车。
车夫见来的两人锦衣怒马,凛然生威,面前的那男子更是贵胄天成,气魄夺人,心里便已着慌,那握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冷子兴家的隔着车帘看到外头两位男子衣着便知来者必定是显贵之家,那心中便也害怕,躲在车厢里也不敢出来。
紫鹃雪雁等忙大呼救命。
却听得外头有威严的声音喝道:“车里什么人,还不快出来。”
冷子兴家的只得吸了口气,强做镇定的下了车,挤着笑陪礼道:“二位爷,不知为何拦了我家的车子?”
那身着鸦青织锦箭袖的男子下了马,问道:“车里的人为什么喊救命。”
冷子兴家的忙陪笑道:“爷不知,那是主家的丫头,因偷了主家的银子,主家便命奴才把她们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