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属于的牵绊
有些乏意地揉了揉眼睛,问道:“谁啊?”
“稀客。”
“嗯?”
“是和你一样喜欢雪色的……”
“哦?”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体味这话在指的是who,就看到了在等待她的那个少年。
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
白衣如雪。
“狠抱歉不请自来上门打扰。实在是因为……我有一事相求。”
镜头切回现在。
“花花他们也真是的,怎么会同意你过来的?”卡布奇诺微微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里需要人手啊。”他回答的依旧是一派的风轻云淡。
“嗯?”她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这里需要有人作为人质来牵制一部分的兵力啊。”他回答的简单从容,语气清淡安雅。
“那……”望着他一片澄澈的眼眸,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是在一瞬间明白的。
这里需要有人来牵制,这是个危险性狠大的活。现在敌对组织的人还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是因为他们也想要靠他们作为人质来牵制他们的组织。但是一旦敌对的双方扯破了脸皮,敌对组织狠有可能就会要拖他下水,来让人质做陪葬。
所以……
这个任务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由她来担任的。
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所以就主动请缨了么?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看着她怔怔的样子,他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只是安静地望着她。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好像是想要安抚性的摸摸她的脸颊,却是仅仅动了动,手却是没有抬起。
是因为有所顾忌。他的眸色未变,眼光却是放柔了一些。
“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半晌,她只能这样问道,好歹想让自己安心一些。
“当然没有,现在,他们还需要我们作为人质呐。”他回答的如此简洁,声线不起一丝半毫的波澜,好像是在说着全乎和他无关的话一般。
他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却是更加让卡布奇诺担心。
“真的?”她说着,一只手伸出去握住他的手。
他却是下意识地避开。眼里是难得的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这一避,让卡布奇诺瞬间意识到了不妥,她皱眉:“雪?”
他一时没有回答。
她终于是握住了他的手。一握上,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会……
雪宁睡他因为体质而一向都是薄凉的手,为什么会隐隐发烫?
卡布奇诺的眼神锐利起来:“雪?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抓住他的手,拉开了他的衣袖……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放下衣袖了。
因为,他的手上,从手臂上一直蔓延到指尖,全是像是用极细的朱色笔勾勒出的一朵一朵的娇艳的花朵。
她看到不断有花在他的手臂、手背甚至是指尖上绽开。
如此妖娆魅惑。
那勾勒出来的……分明是一朵朵彼岸花。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向他,她问道:“这是什么?”声线微颤。
“彼岸心机。”他淡淡地回答,声线却是依旧平稳淡定。
“彼岸心机?”她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词,“这是什么东西?”她却是牢牢地盯着他,不让他含糊过去。
她心疼地看着他,都快哭了。
看见她几乎是啜然欲泣的表情,他连忙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之前他们下的一种药而已。”
“而已?”她瞪眼。
“真的没什么事的。”雪宁睡柔声安稳她,脸上是一片安宁淡然与平静柔和,“只是看着有些吓人而已,实际上没什么的。”
“真的?”她疑惑地看着他,全然不相信的摸样。
“嗯。”他点头。
这种事情,就算是他骗了她,她也不会知道。
他望着她,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泛不起丝毫的波澜,却是泛着异常温柔的波光。他再度开口:“一会儿……就要开始了,你也先休息一会儿吧。”他安静地看着她,纯黑色如清潭一般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脸庞,“好好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他慢慢地对她微微一笑。
她却是犹豫不决地望着他:“可是……”
“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他的表情略显温顿,“你绝对不会有事的。”他抬眼,“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花和月啊。”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盯着他半晌,卡布奇诺终于还是照做了,她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的竹椅上,狠快便浅浅地睡去。
雪宁睡凝视着她,眼神是不属于他如此淡然表情的轻柔,像是羽毛一般。
半晌,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微微抬起手掌,看到手上血丝不断勾勒出的盛开得妖艳绝代的彼岸花。他低眸。
刚刚在看到他手上的花时,她啜然欲泣的表情他看得太清楚了。
那不断绽放在他的指尖、掌心的彼岸花,遮住了他掌心里的短浅的生命线。
他是想保护她的呐。可是……
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啊。
他怎么舍得,让她为他伤心呢?
雪宁睡侧过身,将桌上的水壶盖子打开,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与浅淡,好像是在呵护着这个普普通通的水壶一般。他将药粉倒入其中。那些药粉入水即溶,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咬破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血滴入水壶之中。
那有着奇怪的颜色的暗红色的血狠是奇异地转瞬便融入了水中。水澄澈依旧。
指尖依旧被衬衣地长袖遮住,他微微低眸。
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少女看着那白衣如雪的少年,微微凝眉:“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他脸上的表情是异乎寻常人的超然的安然淡然与浅然:“嗯。”
“这个药可是没有解药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就不怕不会后悔么?这可是不会有办法弥补的呐。”
“我没有能够拿来后悔的时间。”
“好吧……”少女微微叹气,然后她抬眸挑眉,“但是,你要知道,me从来不做善事,me只做交易。你想拿什么来换呢?”
卡布奇诺醒来的时候,雪宁睡依旧是微微敛眸闭目养神的模样。好像是察觉到她醒来了,他亦是睁开眼。
卡布奇诺顺手倒了些水,一饮而尽。
看到她这个动作,雪宁睡的眼眸深了深,眼神复杂,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示。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卡布奇诺问道。
“已经是次日了。你睡了狠久。”他淡淡地回答,“最近没有怎么好好休息么?”
“啊,都怪月那个家伙啊,没事告诉我什么要开始恶战了这种消息,让我怎么有心思好好休息啊。”卡布奇诺抱怨道。
“放心,狠快就会过去的。”他对她浅浅地柔柔地微笑。那个明明是浅淡无比的微笑却是在一瞬间让卡布奇诺感觉到“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她怔了怔,问出的却是一个文不对题的东西:“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12月24日。晚上就是平安夜了。”他浅淡地回答。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圣诞节了?”卡布奇诺震惊了一下,她在此之前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她真是愧对上帝,愧对耶稣,愧对圣女玛利亚!
“我们该不会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今年的圣诞节吧?”她嘴角抽了抽。听说这一次学生会还有什么活动呐,她可不想错过啊。
“不会的。”他的声音浅淡,却是笃定的,好像是在成述着一个事实一般,“我们今天就能出去。”
“组织里都计划好了么?”她问道,表情欣喜起来。
他但笑不语。
“雪啊,”她看起来狠高兴地对他道,“今天晚上我们出去的话,一起去屋顶上看雪吧。”她的眼神都亮起来。
今天晚上……一起去看雪?
他低眸。
“哎,好像天气预报说,进来几天都会是晴天呐。”想到了这一点,她略略失望地蹙眉,“真是让人沮丧的消息啊……真希望今天晚上能下一场大雪啊!”
“会有的。”他轻轻地应。
“嗯?你刚刚说什么?”他的声音太轻,她一时没有听清。
他却是对她浅浅地微笑了一下,是他少有的温柔:“没什么。”
她看着他全然无害的模样,紧紧地看着,然后开口:“雪。”
“怎么了?”他对她总是纯乎温和的样子。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碰到的时候?”
“当然记得。”他浅浅地微笑。
“那个时候,也是平安夜吧。”她眼神忽然变得遥远,好像是在遥想。
“难为你还记得啊。”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其它。
“这个怎么会不记得呢?你都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对我有多大的震撼力!”她的眼神闪烁。
“其实……”他轻轻地开口,“第一次碰到你,才给我带来更多的震撼力啊。”眼神忽地变得愈发温柔。
“哈?我?我这么普通的一个娃能给你留下什么影响啊?”她眨巴了眨巴眼睛。
他正要开口回答,一声巨响。
“呯……”门忽然被强行打开。
“花花?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来者是花晚醉,卡布奇诺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雪宁睡的眼眸依旧深色。
“当然是来救你!”花晚醉用“你怎么老用肺说话”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的人还在外面,趁现在马上和我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来救你”。
是“你”。
不是“你们”。
“哦!好!”卡布奇诺就要跟着花晚醉出去,却是发现雪依然坐在远处,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她伸出手就要拉他。他却只是望了望她。
她意识到不对劲。她凝眉:“雪?”
雪宁睡却是浅浅地笑:“你先跟着他去,我一会儿就过来。”
她不解:“为什么?一会儿说不定就走不了了啊!”
雪宁睡只是淡淡地依旧对她微笑:“因为,我还有事情要解决,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回答的风轻云淡,纯乎是他一贯以来习惯的风格。
卡布奇诺皱眉:“你还有什么事情?”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却是答非所问:“你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她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却是被他打断了。他放柔了目光,柔声对她道:“小布,你不相信我么?”
你不相信我么?
死穴。
她怎么能,怎么能不相信他呢?
卡布奇诺终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我相信你。”
花晚醉一看这个情形,立刻拉起卡布奇诺就飞快地朝着门外跑去。她不得不放下她心里浓厚到几乎将她吞噬下去的不安。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触及她的目光,他对她微笑。
像是一道冬日午后的阳光射入她的心底。
卡布奇诺回过头,更快地跟着花晚醉朝着过道的出口奔去。
然后,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轻柔地像是一阵春风缓缓地划过她心灵的田野上。
那一瞬间,心里的朵朵花只为这一阵如此温柔清浅的风儿绽开。
只为此。
那个声音却是说……
“再见。”
像是温柔的喃喃低语着,更像是……道别。
道别?
触及这个想法她心里狠狠地一惊。
此时卡布奇诺却是被花晚醉牵扯着,已经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了。
再见?
再……见?
是再次相见,还是……
再也不见?
她此时已经奔出了房间的大门,她已经没有办法回过头去看他了。
她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表情。她亦是一时猜测不到。
既然他让她相信他,那么她就好好地相信他!
卡布奇诺狠狠地咬牙,跟着花晚醉一起冲了出去。
房间里。
雪宁睡安静地垂眸。
一切,都会狠快过去的。
“喂……”
他却是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好像是在招呼着他。
为什么是从天花板那里传来的?
他微微疑惑地睁开眼眸,看到打开了一块天花板然后从上面跳下来的少年,他的表情微浅。
竟是猫。
那个一贯慵懒松散地少年在看到了他之后,问道:“你该不会就真的打算在这里等死吧?”
雪宁睡却是问道:“你怎么会过来的?”
猫自顾自地对他道:“药效可是要到7天后才能完全发作的呢。”
两个都是答非所问的主。
雪宁睡看着猫,明明是一双如此澄澈干净的眼眸,可他眼眸里的情愫却是复杂到看不透彻:“你可以让她一觉睡到7天后。”
“你还真是舍得。”猫撇了撇嘴。
雪宁睡却是低眸:“我正是舍不得,才会这么做的。”
两个人都一时沉默。
半晌,猫再一次开口:“我可以救你,要不要和我走?”
雪宁睡却是拒绝了,出人意料但是又在意料之中:“不了。”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他再一次浅浅地微笑了一下,“我已经走不了了。”他说话的声音也已经越来越轻了,像是一阵轻烟,顿时消散在空气之中,再也扑捉不到。
“你快点儿离开吧,组织在这个地方放置了狠多炸药。”雪宁睡轻轻地浅浅地道,“你再不走,只怕也会被波及。”
“那你……”猫欲言又止。
雪宁睡只是但笑不语。
然后,他敛眸。
他伸出手,露出白皙到略显出病态的苍白的指尖,上面的彼岸花依然妖艳诱人,一朵一朵绽放得华丽。勾勒出花的朱红色,是来自他动脉的血液。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遇到卡布奇诺时的场景。
他当初被家人抛弃之后,就被组织里的人所救,带到了组织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淡漠与冷漠。